“不,我想喝酒,喝点糯米酒就行。”
“好吧。”
找了一家彼有小家园气息的私房菜馆,俩人要了个半包间,点了个麻辣火锅,要了瓶本地糯米做出来的甜酒。
这酒喝去很甜,但后劲还是有点的,顾欣妍就向老板要了酒精度最低的那种。
凌沫雪要开车,自然一点也不能沾。
但她手拿着筷子,望着红油沸腾的火锅,也不敢下筷,最后只好让服务员给她上了碗青菜肉丝面。
顾欣妍却一口甜酒一口菜,吃得嘴巴“咝咝”响,最后连眼泪都下来了。
她说:“这样才刺激,冬天吃火锅超爽。”
凌沫雪静静地望着她,心却隐隐发疼。
虽然顾欣妍脸上是笑的,但她的笑容明显凄婉伤感,几次想哭,几次隐忍,抽着纸巾不停地抹泪。
这个时候不打扰她,让她发泄一下或许更好。
她就这么喝着吃着,然后任凭泪水流淌。
此时,她用辣口的菜刺激内心的痛苦,用酒精去麻木自己的神经,除非就是想把内心的痛一点点地剥离。
哪知,她麻木不了自己,脑海里的记忆就如潮水般翻腾着,翻腾着……
她对凌沫雪说:“你知道吗?我去民政局之前还以为自己会很洒脱,可当我跟米志博走进民政大厅时,我的脚是抖动的,我很想在他面前表现出开心,可这双脚就是不听使唤。”
她又说:“当工作人员拿起大章要盖到离婚证上时,我真想说停下!你停下!我再考虑两天……真的没出息,那一刻我竟然不想那么快离婚。”
她放下筷子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里渗出来,声音哽咽不已。
“我想,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离婚的,当初穿上婚纱走进婚姻殿堂都是笑的,都怀惴着梦想,心想会跟这个男人白头偕老,会幸福,他肯定会疼自己一辈子的。”
她用力地抹着泪,“谁会想到七年之后我们就分手了,而且他把我伤得那么深,那么痛,梦想破灭了,直到工作人员把章敲下去,我才看到原本自己亲手编织的那个梦真的破碎了,它一点点在我眼前散开,消失得无影无踪。”
说到这,她伏到桌上哭泣着,哭泣着。
凌沫雪眼睛泛红,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哭了一会,顾欣妍又抬头说:“我接过离婚证,才发现自己手指冰冷,脑子一片空白,别人看似我潇洒,却不知我身体很僵硬,我连看他一眼都不敢。”
“为什么不看他?”凌沫雪这才问了她一句。
“因为我怕自己哭出来,怕自己情绪失控打他,骂他!”
顾欣妍凄然一笑,拿起筷子又吃菜,辣了一口后,她抹嘴,“我不想让他看到我伤心,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他看到。”
凌沫雪伸出手,轻轻地盖在她手背上,“姐姐,一切都会过去的,你的心情会慢慢好起来,阴霾散了,接下来的就是一片阳光。”
顾欣妍摇摇头,勾起一抹苦涩,“姐姐我三十岁了,还带着一个五岁的孩子,你说有多少的阳光会照在我身上?”
“别说丧气的话,你还年青,而且你性子耿直,敢恨敢爱,我相信你将来的生活会比以前更好。”
顾欣妍知道凌沫雪在安慰自己,但痛苦失落的时候,谁不需要心灵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