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还能活多久!(1 / 2)

夏诗昭说完,再看了看陆逸之。

陆逸之扯唇轻笑,做了个轻松的神情。

夏诗昭看着他们俩人都是这个样子,这才笑着走了出去。

走出去的步伐已经一改了方才进藏书阁的沉重,轻缓得很,看得出来心情不错。

这一走,还细心的把门给带上了。

可几乎是一瞬间,陆逸之的表情沉了下来。

“璟。”

慕容绝璟脸上的轻笑,也似是一刹那收了起来,动了动嘴角:“逸之,你说吧。”

陆逸之看了一眼木桶中的慕容绝璟,虽然还在背对着他,却是可以看到肩胛一僵。

“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

慕容绝璟这一瞬,目光全冷下来了,跟死寂一般。

上他俩还。瞒他?

“方才你与诗昭说那些,我就知道不对劲。”扯着唇仿佛又在轻笑,可这笑,分明就是带了些讥讽。

早在他问他能不能伸手把脉的时候,就知道事情有异。

“取髓针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低沉的声音在藏书阁中轻轻缭绕,让人听着,只觉得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可怕,是难得一见的威慑力。

他这会儿面色暗沉,墨眸也不再如星,不过是多了几分沉寂感,就像是一潭死水。

陆逸之方才看到取髓针的时候,本就面色发白,这会儿把夏诗昭支出去了,可不用刻意再装作轻松的样子了,这一瞬直接从慕容绝璟的身后走到了身前来,就这般看着慕容绝璟。

毫无隐藏的面色凝重:“确实是……有问题。”

低沉的声音,就仿佛是慌了一般,还带着颤意。

慕容绝璟从未见过这样的陆逸之,一身淡然不在,仿佛是一瞬间的死寂,此刻轻扯着嘴角也不再说话。

木桶中的手却是紧紧握起,已经紧握成拳。

哪怕什么锥心之痛再复而袭来,也抵不上他这会儿心里的郁结。。

“你说,我的身子到底出了什么事,蛊毒又比之前厉害了?还是脉象又错乱?亦或者是……”淡淡的声音,尽力掩饰着语气中的波澜,生怕外头的夏诗昭听见,可目光已经如炬,紧紧凝了起来,“还是上次服用的解药,又出了什么问题,后遗症?”

“两个月不能再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他能想到的,此刻都列了出来,这九年来,自从中了蛊毒,什么样的事情他没遇上过?

早在前些年盲目用药的时候,已经尝试过整整七天都在床上疼得打滚,那时锥心之痛犹如沧海袭涌一般,滔滔不绝,直让他死去活来,差点丧命,有什么样的痛苦,他没遇上过?

即便是方才的取髓针刺骨之痛,都能咬着牙关沉忍下来,还有什么是他所惧怕的?

“不能让诗昭知道的,到底是什么?你说。”

“都不是。”陆逸之面色苍白的出了声。

这会儿表情凝重得……比以往什么时候都凝重,分明是……风轻云淡的眼中都多了几分雾气。

陆逸之这竟然是……在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虽不流泪,可这一瞬沉忍的神情,倒像是生离死别。

慕容绝璟的目光一下子再暗沉了下来,带了几分戾气,一下子发了怒:“你这个样子是给谁看?信不信本王治你罪。”

“璟……”

他此刻拿出了他璟王的身份,可在他眼中,他就只是他这一生的挚友罢了。

多年的感情,从小一起长大,在宫中的时候,他便是作为伴读在一旁陪着他们伴读,一起由宫中的太傅授课,乃至于之后大了,这感情就一直不曾疏远过,九年前出了这事,他干脆从太医院辞行,直接住到了这璟王府中来。

按理说他这个年纪了,也是该娶妻生子了,可他便只一心的想医好这蛊毒。

想研究治好这疑难杂症是他医者的心,可他想治好他,没日没夜的专研,那是发自他的内心。

此刻手放在衣间,都已经沉沉的握了起来:“取髓针确实有问题,而且……不止是这一次有问题。”

“什么意思。”话语声阴沉。

“你还记不记得上一次,你提前开始变成八岁模样,我与你在这藏书阁中做彻底的诊治,也是这般用了取髓针,那个时候取髓针已经有了问题。”

“骨髓的颜色已经稍变,脉象像是不稳,已经侵入了心脉,只是不能确定。”

“然后呢。”

“后来你在双生殿被困宫中,那一次我在给你把脉之时,已经发觉了心脉错乱的迹象,于是才会阻止你再一次服药,出现更严重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本王活不久了是不是。”

如若不是这样,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哭什么。

陆逸之面色苍白,薄唇微微发颤,面上的神情再正经不过,话语声也仿佛重如千斤:“璟,你以为我是在与你开玩笑?!”沉得都似低吼般。

“后来后遗之症发作之时,我与你查脉,又是蛊毒止住的了脉象,就好像这蛊从来不曾在你体内存在过一般,从未遇到这种状况,于是也不敢与你说,心中想着能否等到下一个月圆之夜再看,却是你又出了新的问题,一直没有变回八岁的样子。”

“璟,你就不曾留意,自己此刻这锥心之痛越来越长,却是迟迟不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