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几乎怕得泣不成声。
如今好不容易将他的蛊毒解了,不再受那锥心之疼,不再受那生死的困扰,她不用再那般提心吊胆的担忧他,却是又要再害怕这……
这一刻只含泪低了声:“绝璟。”
她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这一瞬的害怕,初为人母……
她如今最担心的是他,最挂心的便是腹中的孩儿,哪怕要她死,也不能让腹中的孩儿出事。
“诗昭。”慕容绝璟也沉了声。
大手就这般抚到了她的头上:“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出事的。”
他会保护好他们……
保护好她与腹中的孩儿。
夏诗昭这一刻听着他这沉沉的声音,就像是呼吸都带了几分冷意。
这一瞬喉间疼得发涩,痛不能言。
就这般低低的啜泣着,终于要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击溃。
她什么都不怕,唯独怕他出事,如今多加了一个腹中的孩儿,这便是她如今最重要的了。
慕容绝璟看着她这一番样子,心口也发疼,疼得面色都有些暗沉,眼中带了几分凉意。
从方才接了圣旨,料到了大概是怎么回事,一直到让司鹄下去调查,直到现在……这寒意一直未消。
此刻看着她,甚至多了几分疼惜。
“诗昭,不会有事……”绝不会有事。
仿佛是要给她一剂定心丸,这一刻声音沉沉的,也仿佛是在安抚她,在许诺着什么。
他已经不是过往的那个他,有时会被蛊毒缠身得无能为力,如今的他已经是这般顶天立地的模样,从今儿进了城门起,他已经是那世人眼中的璟王,而在湘溪起,完全解蛊了的那一瞬,他就已经将她拥在了怀中。
今后只能是由他顶起一片天,他那般竭力重生,受了那么多苦痛解蛊,活下来,为的便是她,为的便是她腹中的孩儿。
他要照顾她,要保护腹中的孩儿。
曾说过的,要看着孩子慢慢长大,做一个好父王。
过往有多少期许,如今便有多沉重。
就这般紧紧的拥住了她:“定不会让你们出事。”
夏诗昭原本心口就疼,眼泪也有些止不住,这一刻听着他这话,更是哭得难受:“绝璟……”
什么都说不出来,干脆把头埋到了他的胸膛上,被他滚烫的温度感染,想要听着他沉重有力的心跳声。
有些事情她无能为力,更何况对方是……一国之君。
当初慕容绝珛忌惮绝璟,想要杀绝璟,她已经是提心吊胆,这一次竟然是觊觎腹中的孩儿。
这会儿咬着牙,“绝璟,怎么办……”
他虽说不会让她们出事,可有些事情,若是来了,又怎么抵挡得住……更何况……
这一瞬脸上只有凝重担忧的神情,就这般紧紧护住了小腹:“若真是觊觎着这个,到时候月份大了,怎样都瞒不住……”到时候,又该如何?
此时月份尚小,还能藏着掖着,就当做无孕便罢了,慕容绝珛到底是想做什么,都无从做起。
还尚且可以护着他。
可是到了月份大了,体态渐渐显露出来……那时候真是想瞒都瞒不住。
夏诗昭这会儿稍稍冷静下来了,就这般抬眸带着泪意望着慕容绝璟。
这会儿只想与他好好说话,尽量不让他心疼担忧,望着他。
慕容绝璟此时眸光只一沉,明白她的担忧。
“诗昭。”沉沉出声。
“嗯。”夏诗昭谨慎,害怕。。
“别怕。”
她这会儿只看着他,他说别怕……可……
垂眸低了声:“我怎么能不怕……”
这一次的事情,绝非儿戏,不知慕容绝珛到底想要做什么,可为了这腹中的孩儿,都能下了圣旨,搬出了先帝后,甚至托梦,又提及了躬之亲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说了那么多,只为了这个,甚至为了达成目的,还以她逼迫他,要降罪于她,广纳众臣之女,和离出璟王府……
这一切都是为了俩人腹中的孩儿,她怎么能不怕。
骨肉,连着心脉,这是心头上的血,更别说是俩人的孩儿……
如今是俩人的命。
慕容绝璟沉着眸,就这般静静的拥着她,沉默着不说话。
半晌,“如今就只能先照着圣旨里的旨意去做了。”
夏诗昭蓦然抬头望他,想看清他此刻脸上的神情。
只看到慕容绝璟说这话的时候,暗沉的眸光一亮,嘴角似微微勾着笑。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还是刻意的让她不要担心,用这般轻松的样子安慰她。
“绝璟……”
什么叫做,先照着圣旨里的旨意去做?
慕容绝璟眸光有些幽然,“先随着皇兄的意吧。”话语声冷冷的。
夏诗昭更是看着他……
他却只是轻轻的若有所思般,抬手轻抚着她的头发……
现在的事情确实还没有弄清楚,纵然是猜出了圣旨的前因后果,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可到底是没有最准确的答案,一切……只能先等司鹄调查出来了再说。
况且如今只是第一天,圣旨刚下来不久,哪怕真是日后要出什么事,此刻也可安枕无虞。
她现在的身子,不适合忧虑过度。
慕容绝璟幽眸暗敛,手上的力道这一瞬也变得温柔许多。
就这般轻抚她:“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两个人继续在夏府探亲,一切明朗起来再说。
夏诗昭忧心过度,方才是急了,所以才会那般无措,这一刻整个人都被他这手上的动作安抚了下来,静静的止了哭泣的声音,就这般靠在他的怀中,听着他这会儿沉沉的心跳声。
“嗯。”
也就只能这样了。
眸中好像懂了几分,如今除了他与她,还有司鹄、陆逸之,知道她有孕的事情以外,还没有任何人知道,短期内便按照圣旨上的意思行事,他要绝璟……尽早的延育子嗣,那她便与他……配合着就是了。
慕容绝璟看她这静下来的样子,深沉的眸光终于稍稍的轻了一些。
等头根圆。眸中的幽色也终于浅了几分,看起来终于没这么令人害怕了。
身上的寒意仍在,却是刻意的压制了一些。
如今不能让人看出了异样,只是……
这会儿抱着夏诗昭的姿势一变,有些微微的怪异。
一手揽在她的腰上,另一手却是盘卷回来,轻护着她与腹中的孩儿。
夏诗昭就这样沉默了下来,感受着他的动作,知道他心里……应当比她还不好受。
此刻就这般静静的站着。
与他一起沉默于这小楼前……
两个人是这般,一切看起来没了异样,司鹄则是匆匆忙忙准备进宫了,去做哪些慕容绝璟吩咐的事情,不动声色……
而此时,整个夏府里头却不甚安宁,入海走了一段时间后的此刻,几乎所有人都轰动了起来,知道了这旨意。
这会儿芍药站在人堆里头,只面色灰暗,有些说不出来的苦涩:“这……小姐这……”
“可不是么?这是怎么回事,这圣旨也太突然了……”
“是啊,王爷岁数是大了,可这些事儿顺其自然便成了,凭什么这般着急,哪怕是先帝后托梦也不能这般……”
此时都一齐为夏诗昭抱不平。
“怎么能废妃呢……”
“我们家小姐何曾这般……过……”
夏天衡此刻一个人坐在这中堂中,听着这外头陆陆续续传出来的声音。
这一刻整个人站了起来,就这般走了出去。
“咳。”
芍药和一行人未料到会被夏天衡听见,此刻只看着夏天衡这神情,说不出的凝重与严肃。
芍药是受不了了,才会与众人说,此刻只默默止了声。
“都下去吧。”
虽没责备,可众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今日这一番旨意,听在夏府的人耳里,是不公,是为夏诗昭抱不平,可落到外人耳里,不过是皇上疼爱弟弟,因先帝托梦而下这般旨意罢了。
众人鸟作兽散,只徒留夏天衡此时站在这庭前。
原本今天是他最高兴的一日,可这会儿整个人只像是瞬间老了几岁。
独自在这庭前站着,看着突然变了氛围的夏府,一个人就这般默然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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