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做,要谁血债血偿(1 / 2)

“可……”柳德庸还是颤了声。

“臣……好像已经知道皇上为何……”

“为何什么,嗯?”厉声撩起。

“为何无法生育了……”

慕容绝珛此刻站在一处整双暗眸紧拧,狰狞的神色,若此刻靠近案桌,只怕又要狠狠的“啪”一声,一掌下去了。

柳德庸这一瞬颤颤发抖,整个人一跌,跌坐到了地上去。

苍白着脸色不算,此时眼中的惊恐与即将面临死刑无异,只怕这事儿……若是真揭露出来,那是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若不说……就依慕容绝珛这般英明,连炉子有丁点不对劲,都能查出真相到此分,若是他此刻知而不说,迟早也是会被发现真相……到时候,只怕就不仅仅死无葬身之地了,依照慕容绝珛今日发怒的景象,恐怕是抽筋剥皮,株连九族,都不为过……

“皇上……”柳德庸就这般惊恐踉跄的望着慕容绝珛。

慕容绝珛此刻一整双手也牢牢紧握,整个人蓦地添了戾气。

柳德庸只得嘶哑了声:“这炉子里的银水,怕是在里头许多年了……皇上,你天天点着安神香,炉子亦是变热,铜原本就是遇火变滚烫的东西,这些银水在里头也每日变热,一点点的从兽炉里头散发出来,皇上……你闻着安神香的时候,也将这些银水闻到龙体里了啊……”

“与生育有什么关系。”

柳德庸此刻整个人都扑了下来,就差跪到慕容绝珛脚了:“皇上……”

“臣猜测……这些银水和安神香一起闻……哪怕没有直接接触皇上的龙体,可日积月累下来……体凉啊。”

它不知道这银水这般作用,会对身体有什么样的影响,可他却是知道自己开的药方。

这安神香原本就是他所创之物,与慕容绝珛的龙体相应和,年轻体健,慕容绝珛常年忧心政事,休息不好,所以这安神香几乎是在崇政殿里日日点着,若是药方开得热药多一些,那便容易上火,原本年轻人就肝火旺盛,到时候反而不易安神,易躁,有害于身。

所以他的安神香,里头所用的药方全是性凉之物,再加上这银水之气……

别的状况他不知道,但慕容绝珛体寒不育,基本上就是这个原因。

“臣不知这兽炉是怎么回事……臣只知道……”

“知道什么!”

“若这兽炉中的银水是有人刻意动手脚的话,那皇上不孕之事……应当……”

整个大殿的气氛都冷凝了下来,灯火摇曳,让人觉得犹如身处地狱一般。

十八层地狱,炼火朵朵,惹得人坐立难安,根本就喘不过气来。

“应当不是天生,而是……人为。”柳德庸终于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

这一瞬也只察觉到慕容绝珛颀长僵硬的身影动了动,说不出的可怕。。

太可怕了……

五指紧握在一起,发出喀嚓喀嚓的响声,犹如处在盛怒的尽头,怒急生悲,反倒沉默。

柳德庸不敢再言,只剩下这宫殿里全然是火烛爆开的噼里啪啦声,从这个角度仰望上去,看到慕容绝珛整个人的眉目都是冷的,像是结了一层霜冻。

他如今二十九岁,却是被害得不孕不育。

“滚……”低哑的声音,沉沉的……好像是从肺腑中挤出来的一样。

柳德庸感觉这一刻世界都塌了,那两个宫匠坊的匠师已经出去,就剩下他了……多么的可怕,“皇上……”

“不想死,就滚。”一字一句,顿然从口中而出。

柳德庸此时只阖眸,仿佛难受得眼泪要从眼眶中流出来,这一刻其实心里头并不仅仅是惧怕的,他照顾了慕容绝珛这么多年,君臣的感情……看着这么年轻……而此刻这般……但终究是发现得太晚了啊!

“凉已入骨,怕是……此时就算发现了缘由,也治不好了。”

“让朕冷静冷静,你,先滚。”

柳德庸苍老的脸已经不敢再看慕容绝珛这一瞬悲怆发怒的样子,跪在地上的身子颤抖了两下,只好垂了眼。

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出了大殿。

剩下慕容绝珛一个人站在这大殿里,浑身发凉,眉眼间也全然是杀意。

究竟是谁……

究竟是谁竟敢向他下毒手,将他害成这样。

这么多年,自从发生了当年继位时的那件事起,他就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用着入海,也不过是七分相信,八分戒备,乃至于这宫中,一切吃穿用度,但凡靠近身体的,一概要检上三检,戒备得比什么都森严,可纵然是这般……

此时紧握的手一收,顿时整个大殿内又是喀嚓碎骨的声音,听着令人都心惊肉跳。

有没有试过百般戒备仍滴水不漏的感觉?有没有体会过一朝盛年春风得意之时,被活生生的推入谷底?慕容绝珛此刻便是这般感觉,恨得连双眸都深不见底,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一双凌厉的眸眼也仿佛鹰隼般,凄凉沁骨。

“是谁。”猖狂的笑声,这一瞬已然不再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