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积郁成疾(1 / 2)

大半年没有回过璟王府,此时马车缓缓从宫中驶出午安门,远远的便瞧见了精致的璟王府,雕栏画栋,尤其是那三个字的鎏金牌匾,正闪闪发光。门前的两个十八翎的大石狮子,也正威风凛凛的蹲着。

一切都这般熟悉,就像是久违的风迎面而来,吹得人心里头都多了几分暖意。

夏诗昭就这般撩起了帘子看,一直看着璟王府,两个人的家,不在的时候府中的人打理得这般好……

此时只全留意前头了,却是没注意到后头。

在所有人马彻底从午安门出来以后,宫里似是出了什么风波一般,此刻午安门的宫门也沉沉一关,竟是再也不曾打开。

所有宫门都已经紧闭,严禁宫中任何人出来,也严禁任何宫外的人再进去。

就像是蓦地出了什么大事一般,整座皇宫在一瞬之间悄然与世隔绝。

宫中此刻几乎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围着慕容绝珛转,整个德顺宫也牢牢围了起来,围得水泄不通。

血迹还没有消除,一切还是凌乱的样子,慕容绝珛已经毫无意识的躺在了龙榻上。

此时看起来,也不过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但只有周身的十多个太医,一个个冒着冷汗,显示出了此刻的慌张。

入海提着剑站在一旁,整张脸都紧绷了起来,一直对着诊治的太医看。

太医此时一个个擦着汗。

“不好了……”。

声音低而略哽咽:“皇上这一次,是出大事了……”

入海此刻的心都沉了一下,整个德顺宫此时气氛冷凝得令人觉得可怕。

一国之君出大事了?怎么可能。

入海冷挑着眉,此刻就这般将剑尖缓缓移动到了太医的面前。

太医跪下,整个人都软了……

一个个太医此时面色凝重的上前来诊治,而后便是探脉,刺针,几乎所有能用的仿佛都找不出原因。

入海此时整个人的脸也全冷了下来,巍巍颤抖的剑尖落到了最后的那个人身上,“柳太医,不敬了,特殊情况,不得不慎重一些,你来。”必须要将整个德顺宫甚至整个皇宫都控制住。

皇上突然发生了事情,前因未明的时候,消息决不能传出去半分,若是这般传出去了,定是举国轰动。

此刻殿内的太医们也都不再有自由,特殊情况之下,每个人都得严防。

柳德庸此时在最后头,颤着身子缓缓上前来。

一直以来,慕容绝珛的情况他最清楚,就连那鎏金兽炉之事,这宫中也就只有他一人知道。

方才过来,看到慕容绝珛倒下了,一口血气急攻心喷出来,而另一手则是紧紧捂住了心窝,便知道不对劲了,联系起上一次的事情,更是彻底震得说不出话,多年的行医经验……已经莫约猜到了啊。

柳德庸颤抖着身子走上前去,替昏迷不醒的慕容绝珛把脉。

这一把脉,神情越来越凝重,最后甚至跌了下来。

入海眸色一深,殿内已经没有人敢出一语。

柳德庸仿佛不可置信的再仔细把脉,脸上也越来越苍白,面对着入海,此时只颤了颤唇,死一般的沉声:“入总管……”

脸上留下了豆大的汗珠,眼眶中多了泪意,老眸有些发红。

入海此时看着柳德庸,再看看身后已经失魂落魄的众太医们:“先请太医们偏殿入座。”

柳德庸这才缓缓的张了嘴,等人彻底走了才出声:“皇上……他是余毒发作了啊。”

这话一出,入海此时的眸子便一深,拿着剑的手也轻轻颤了一下,剑就这般慢慢滑落了下来。

柳德庸此刻一双发红的眼睛都缓缓流出了浊泪,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因为惧怕:“大半年前,我曾为皇上诊治过,皇上种了一种毒,银水摄入过多,留在体内……只是皇上还年轻,我亦也没有在意,毕竟不是直接接触……可是此时这般看……”

入海沉了眸,“柳太医。”

柳德庸颤了声:“如今看来,毒已经影响到了皇上的身体,让皇上不似从前那般强壮了,加上……”

“加上什么。”

“加上这么多年来,皇上太励精图治,常常熬夜批改奏折,养成了轻微心悸的毛病,这会儿两种一起撞在了一起,就……出了事,病来如山倒,更何况最近一年又常常为子嗣之事忧心,气急攻心便引发了心悸之症。”

“皇上这病,到底多严重。”

“皇上,他……会死。”

“那一口血,是心头血,似乎将皇上整个人掏空了一大半,加上体内的余毒,除不掉的……一生都除不掉,已经侵了心脉,也是将本源伤到了,才会这般积郁成疾,皇上是不是从几年前便开始头痛、头晕、睡眠障碍、易激动及手指震颤,会偶尔拿不动东西,奏折好好的就掉了下来……”

入海手中的剑拿不稳,就这般沉沉跌落下来。

整个宫殿“哐当”一声,震慑人心。

难怪最近一两年,慕容绝珛极易多想,容易发怒,容易偏激,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有时候连同入海,陪在他身边那么多年,都看不清他心里所想,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原来……早就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