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奕。”
申蔚蔚尖叫着醒来,先是看见自己眼前那张放大了的成言欢的脸,然后又重重的倒回了病床,呆呆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难闻的消毒水味道慢一拍的进入鼻腔,她头有些晕,浑身都疼,试着动了动手指头,动了动脚趾头,确认自己浑身上下都还好好的,可是庄子奕呢,她失去知觉之前,没再看见他出来。
“嫂子,你可算是醒了。”成言欢正想自己削颗苹果吃,被申蔚蔚这么一吓,苹果在手心里跳了好几圈还勉强接住。
“我。”申蔚蔚不敢问他在什么地方,她怕听到什么可怕的结果,但是,如果庄子奕不在了,那么自己,还怎么能活的下去。
想到这里,眼角滑出来的热热的东西,就自然而然的落了出来。
“别难过嫂子,我哥好着呢。”成言欢抽了一张纸巾来替她擦眼泪。“他虽然伤的比你重,可是醒的比你早啊。”
“他人呢?”申蔚蔚抬眼看他,刚刚还止不住的眼泪,瞬间被收了回去。
“动不了呢,浑身裹着纱布,打着石膏,跟木乃伊似得。”
“可是,我明明看见他和那个女人被锁在那家酒吧里,然后,他没出来了。”何况他身上,还裹了一只定时炸/弹,那是申蔚蔚只有在警匪片里才会看见的东西,没想到,这次会在庄子奕的身上看见。
“哎呀,嫂子,一看你就没在外头玩过,酒吧那种地方怎么可能只有一扇门,那少说也有四五个安全出口的,再说炸/弹那玩意儿,一分钟我都能拆三四个,更别说我哥了,这些东西,跟我爷在一起待久了,弄起来手熟着呢。”
“可是,可是,是真的爆了啊。”
“确实是爆了,但是我觉得以我哥的能力应该是有办法能让那东西不爆的。”成言欢伸手托住自己的下巴,认真的说。“毕竟现在市面上这些东西的威力跟真正军队里的家伙是没法比,他没制止这次爆炸的发生,我想是因为单凭绑架伤害罪判不了那女人多久,为了让这罪名变大,所以他宁愿冒着自己受伤的危险,也要压得其他人永不翻身,啧啧,果然是我哥,够狠。”
“他有神经病啊。”申蔚蔚没忍住大喊了一声,看成言欢夸庄子奕那得意的模样时,她就被气的大脑缺氧。“就他妈为了一个脑子里全是浆糊的女人搭上自己的安危,值得吗?”
“她是不值得,可是你值得。”成言欢被吓了一跳,然后撇撇嘴说。“嫂子,我哥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他吧,你不知道你没在的那段时间,他跟得了神经病一样,天天和我爷顶嘴,成天找抽,喝醉了就抱着我爷养的那只大警犬痛哭,一个不开心就绝食,他绝食也就算了,我爷一生气还不准我吃饭,然后让我们兄弟两个一起饿着,嫂子,你就当救救我,赶紧把他领回去,行不,算我做弟弟的求你了。”
“他人呢?”
“正挨骂呢,我姑,我姑父,我爷轮着番的臭骂他,我怕惹火烧身,就干脆过来陪着你。”
“小胖子呢?”
“我姑抱着呢。”说起小胖子,成言欢又忍不住的得意起来。“要说那女人蠢归蠢,可是下手够毒的,但是她不知道我成言欢别的不会,空有一身大海捞针的本事,在我哥找着你之前,我就已经找着小胖子了,嫂子,说吧,你怎么谢我,要不是我的话,你和我哥这独苗,可能早就被饿死了。”
“谢谢你,言欢。”申蔚蔚一字一句说的真诚。
“嫂子,你要真谢我,就把我哥赶紧弄走,别让他整天祸害我,我还没娶媳妇儿呢,就得跟着他被打废咯。”成言欢揉揉自己的胳膊,上个月被成老爷子一拐杖挥的淤青,到现在还没散。“嫂子,要不要去看看我哥,我带你过去?”
申蔚蔚垂眸想了想,然后肯定的点头。“嗯。”
成言欢见她点头,立刻欢喜不已的把申蔚蔚身上手上夹着的各种仪器线全给拔了,然后扶着她就朝外头走,申蔚蔚腿上有擦伤,但是不影响走路,脑袋挨了一酒瓶子,有点儿轻微的脑震荡,发晕是避免不了的,但是还能忍受。
“对了嫂子,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什么?”
“我哥那多出来的一个女儿,做过亲子鉴定后发现根本不是他的。”
“……”申蔚蔚被成言欢扶着,抬头的时候面色苍白,嘴唇还发着抖,整个人看着憔悴的要命,但分明眼里是发着光的,她问,“真的?”
“真的,这种事儿我敢拿出来骗人吗?”
“那为什么?”
“爷爷说要治治他这花天酒地的毛病,所以瞒着没说呢,我悄悄告诉你先。”
成言欢冲申蔚蔚眨眨眼睛,两个人这才又继续往外走。
“苏禾曼那种女人你们也敢让我娶?开什么玩笑?我现在会躺在这里,大半的原因都是拜她所赐,我见着她不揍她就已经算是够有风度的了,你们还要让我跟她结婚?不可能。”刚刚靠近庄子奕的豪华单间病房,就听见他的嚷嚷声从里屋传出来。
申蔚蔚拦住了成言欢,没有再往前走。
庄母:“好了,好了,不想娶就不娶,快躺下,一会儿伤口又挣裂了。”
成老爷子:“瞎嚷嚷什么?都二十五岁的人了,两个孩子的爹,你还整天跟个不懂事的小屁娃一样,人家禾曼哪里不好?书香门第,珠宝世家,跟你是门当户对的,人家还没嫌弃你这一摊子烂事,你倒好,上来直接把人家家里的供应链都给切了,你说说你办的这事儿。”
庄子奕,“苏禾曼那么好,你倒是把她许给言欢呀。”
“我靠。”成言欢在门外低骂,然后转头对申蔚蔚说。“嫂子,我现在劝你离开这个王八蛋还来得及不。”
庄子奕:“切她们供应链算是给苏家面子了,真当我庄子奕是什么软柿子任她们捏的?凌凌那事儿,要是真伤着了蔚蔚,那我就是倾家荡产,也非得弄死苏禾曼不可。”
成老爷子:“胡闹,自己在外头乱来,还怪别人?”
庄子奕:“我是被人算计了,再加上那个凌凌脑子又有问题,一边装清高,一边又想进豪门,长了个脑子不会想事儿,跟个白痴一样。”
成老爷子:“那申蔚蔚脑子就没病?申蔚蔚就不装清高?”
庄子奕:“她,她,她再不好我也喜欢,这个没办法嘛,就是入了我的眼了,外公,你知道的,一般人入不了我的眼,入了,就出不来。”
成言欢偏头看看申蔚蔚,然后伸手敲了敲门,推开进去。“爷爷,姑姑,那什么,我嫂子来看我哥了。”
“哼。”成老爷子虽然不满,但还是站起身来,拄着拐杖出了门去。
“别吵架啊,子奕伤的有些重。”庄母满眼都是担心,离开的时候还不忘伸手拍拍申蔚蔚的肩膀。
成言欢自觉的跟着两位长辈离开,顺手合上了房门。
然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庄子奕脸上手上,露出来的地方全部都是擦伤,手背上挂着吊针,两条腿打着石膏还被高高吊起,他的一双眼睛在看见申蔚蔚的时候变的格外明亮,看着她坐到床边,然后就伸出被捆的直直的,硬邦邦的手臂去抓她。
“别动。”申蔚蔚按下他的手,主动抓住他的手指头。“你是不是有病?”
“是,没病谁来医院啊。”庄子奕没个正形,话刚说完又突然惊慌的大喊。“哎呀,不该这么说的,言欢昨天才刚教了我一招,你再问我一遍你是不是有病?”
“你是不是有病?”申蔚蔚发自内心的问他。
“是,相思病。”
… …病房里安静了一会儿,庄子奕有点儿不太好意思的说。“那什么,确实有点儿尴尬,我以后还是不说这些肉麻的话了。”
“说吧,我喜欢听。”
“蔚蔚。”庄子奕惊喜的挥动着自己的‘铁臂’想要来拥抱她,可是一动,扯得浑身上下都跟着剧痛,还拉倒了吊针的支架,场面一度混乱,庄子奕痛苦的大叫。“啊,我的手。”
“庄子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