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索到这里,就转了亲热的语气问戚氏:“大嫂说的这种人家,确实很适合我堂妹,却不知道……?”
“是我娘家兄长的一个旧部。”戚氏是打算用这件事情还了盛惟乔夫妇帮她打听黄无咎底细的人情的,这会儿立刻一五一十的告诉,“这人其实也是官家子弟出身,就是跟父母缘浅,很小的时候双亲就去了,之后被族里抚养到十五六岁上,由于一些缘故就跑去投了军。这人倒是个好苗子,这会儿任着正五品的宁远将军,照我大哥的意思,这人前途还是可以的。”
想了想,“就是跟福昌县主的年纪差的稍微大了点……他今年也有二十六了,比福昌县主足足大了十岁。”
盛惟乔觉得这个年纪差距,明老夫人与盛惟娆应该是可以接受的,就继续问:“这年纪难道还没成过亲吗?”
戚氏说道:“成是成过的,不过说起来也是作孽:他是落地时候就有父母跟人结的娃娃亲,到他二十岁的时候,那家也把女儿给了他。结果成亲了两年,他岳家那边妻妾不和,将真相传给了他,就是他娶的其实不是父母给定的正经小姐,而是那小姐的庶妹!这其中乱七八糟的一摊子事情,也是说来话长!”
“总之他得知这消息后,就上告官府,将婚约给解除了,人也送回了岳家,自此不再来往!”
“这会儿其实跟没成亲是一样的,因为前一门亲事是官府按律废除,也没留下子女之类的麻烦,再娶依旧是原配。”
又说,“这人容貌也还可以,跟三弟当然是不能比,然也端正堂皇。就是家底稍微薄了点,到底父母去的早,当然,奴婢跟田产还是有些的。”
“大嫂我说话直,您别跟我计较!”盛惟乔对于男方的家产不感兴趣,盛家是早就做好了给盛惟娆陪嫁丰厚的心理准备的,虽然不可能跟盛惟娆的嫁妆比,但搁寻常女孩儿里却可保证出类拔萃。
此刻听着,倒是更关注男方的品行,“虽然说他岳家骗婚不应该,但毕竟同床共枕了两年,他这说送回去就送回去……是不是太干脆了?而且他真正的未婚妻,却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戚氏道:“他真正的未婚妻是另嫁他人了,这里头的瓜葛三两句话说不完,但可以保证,是不可能再同他有什么关系的。至于说他当初做什么那么爽快的把人送回岳家,归根到底也是他跟那妻子处不来!他那妻子虽然是庶出,但就好像郑国公府以前那样吧,生身之母是宠妾,并不惧怕嫡母,自来娇生惯养的,哪里受得了北疆的清苦?这不就是从进门起就挑三拣四么?那人素来爽利,最不耐烦说话转上三四个弯的耍心机,所以两人从成亲起就矛盾重重……说是成亲了两年事发,实际上他成亲后就基本没在家里待过几天,不然也不至于说两年了都没个子女。”
“这么着,既知道那妻子原来是硬塞给他的,还是个庶出的,他哪里还肯要?”
盛惟乔思忖了会,就表示要请示明老夫人等长辈,才能确定要不要接受戚氏的这个推荐。
这也是应该的,毕竟盛惟乔只是盛惟娆的堂姐,盛家一堆长辈都好好儿的活着呢,婚姻大事还轮不到盛惟乔来决定。
接下来妯娌两个又说了些琐事,看看时候将晚,戚氏正要提留饭的话,前头却传了消息来,说是高密王跟容睡鹤已经议事结束了。
这么着,盛惟乔也就顺势告辞,同容睡鹤一块回郡王府了。
在回郡王府的路上,她就打发槿篱去盛府,将戚氏说的事情转告盛家一干人。
第三十六章 亲爹的苦心
盛家这边经过短暂的商议后,都认为可以接受,这主要是因为盛老太爷曾在北疆待过好些年,对于军中儿郎有着天然的好感,而且十岁的差距,对方不定更能体恤宽容才十六岁的盛惟娆。
而且明老夫人也委婉表示了赞成,她的想法是北疆的风气比较开放,对于女子的贞节看的不是很严重……这是因为那边清苦,远没有中原富庶,很多人能娶到妻子就心满意足了,哪里还有那么多讲究?
至于说北疆清苦这一点,盛兰辞表示:“说是苦,累年丝绸珠宝之类的奢侈之物也没少往那边运,人家茹茹在草原上还穿金戴银的弄一身珠宝光气呢!主要苦的还不是底下人?若娆儿当真嫁过去,咱们给厚厚的添妆,何愁她不能继续锦衣玉食?”
这会儿还住在盛府的冯老太爷、展老夫人以及宣于冯氏,因为对盛惟娆毕竟不可能像对盛惟乔那样关心,且盛惟娆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虽然也听说了此事,却没发表意见,只在私下里问盛兰辞:“你这侄女儿早年的经历,怪不得她自己,也还罢了。不过那个孩子……?”
盛兰辞说道:“这事儿是她祖母办的,好像是安顿在庄子上?”
“亲家老夫人……”冯老太爷闻言跟宣于冯氏对望一眼,沉吟道,“亲家老夫人人是不坏的,但也正因为人不坏,所以考虑事情,就没那些满腔歹毒心思的人周到。你那幼妹盛兰泠的安排就是个例子,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