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孟侧妃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之前由于柴王妃的去世,世子容清安迁怒孟侧妃,这段时间,没少找孟侧妃的麻烦。
虽然赵桃姌个人认为孟侧妃是无辜的,对这位年轻的侧妃也不无同情,但站在她的立场上,为了不得罪丈夫,她选择了冷眼旁观,没有故意欺凌孟侧妃,然而也不会对容清安的行径有什么劝阻。
至于孟侧妃,在赵桃姌的印象里,这位出阁前似乎也不见得有多少活泼的女子,从入王府以来,就始终是沉默寡言的形象,对于容清安的种种针对,她好像一直都是默默忍耐。
赵桃姌有次恰好撞见容清安折腾她,年少的侧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底尽是木然。
这会儿忽然派人过来请自己过去说话……赵桃姌沉思了会儿,问丫鬟:“侧妃有什么吩咐吗?”
丫鬟低着头:“奴婢不知道。奴婢是侧妃院子里洒扫的粗使,方才侧妃跟前的姐姐走出来让奴婢来传话,奴婢就来了。”
她有点瑟缩,是知道容清安对孟侧妃厌恶至极,对孟侧妃的左右自然也没好声气,担心世子妇夫唱妇随的责罚自己。
“这两日,崇信侯府还有永宁伯府,有人来看望过侧妃吗?”还好重视门风的赵府调教出来的大小姐,不是那种暴躁的人,此刻赵桃姌心中虽然疑虑,对于一问三不知的丫鬟也没什么发怒的意思,依旧是温和的口吻,“或者只是送了东西来?”
“……奴婢不知道。”丫鬟的语气有点恐惧了,“奴婢……奴婢平时做完事情,都是就回房里了。主子有什么吩咐,打发人去喊奴婢,奴婢才出来。”
她以为这下肯定要挨打了,然而赵桃姌抿了抿嘴,却只叫人送她出去:“告诉侧妃,我这里有点事情,得过会才能过去,请她稍等!”
送她的大丫鬟到了门外,见她哆哆嗦嗦的样子,“扑哧”一笑,解下腰间荷包,拿了几个铜钱给她:“瞧你这战战兢兢的样子!咱们世子妇还能吃了你不成?”
见她不敢接,硬塞进怀里,道,“好了,你也是府里伺候的,又不是不认识路,不用我一路送回侧妃跟前吧?去吧去吧!我就偷个懒了。”
片刻后回到屋子里,就敛了笑色,跟同样神情凝重的赵桃姌说:“崇信侯兄弟素来重视孟侧妃这妹妹,因为世子迁怒孟侧妃的缘故,这兄弟俩近期傍上了舒氏姐妹后,颇仗着那两位的权势,给世子使绊子!上次在街上,永宁伯甚至公然唆使一群地痞流氓,将世子给打的好些日子下不了榻!”
“虽然世子回头就命人将那些人全部找出来活活打死了,却也足见那兄弟俩有了靠山之后,一点不把咱们放眼里了!”
“这会儿他们通过侧妃约您过去,只怕是来者不善?”
“倒也未必。”赵桃姌沉吟了会儿,说道,“我又不是世子,可没亏待过孟侧妃。他们要计较这份恩怨,也该先找世子去,找我算什么事儿?何况他们不惧世子,主要是因为公公背叛了姑父,如今是在孟氏麾下。他们是孟氏子弟,对公公先有几分轻看,何况是世子呢?”
“但我的话,虽然自从公公投靠孟氏之后,我跟赵家的联系就一下子淡了下来,到底是赵氏嫡女!我娘家爹爹还是姑父的左膀右臂,崇信侯兄弟即使有舒氏姐妹关照,到底才崛起,底子薄,料想也没这胆子直接对我下毒手!”
大丫鬟说道:“奴婢想不明白,他们找您要说什么事儿?咱们跟他们压根就无话可说吧?”
“以前也许是无话可说。”赵桃姌挑了挑眉,道,“毕竟我虽然同情孟侧妃,却也没同情到愿意为她得罪世子的地步。但是现在的话,天下人都知道孟侧妃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小王子已经在落地当天就夭折在宫里了,她如今还在坐月子,公公都这个年纪的人了,谁知道下一个小王子得什么时候?”
“一旦孟氏改变计划,孟侧妃成为弃子的话,舒氏姐妹也未必有心思管她死活!”
“她那俩兄弟想保她一命,急病乱投医之间,不定就想找我说道说道?”
“其实奴婢看那所谓的小王子,八成就不是孟侧妃生的。”大丫鬟嘀咕道,“毕竟崇信侯兄弟俩既然那么重视孟侧妃,爱屋及乌对孟侧妃的亲生骨肉肯定也是非常爱护的!而他们那位外甥,才落地就被舒氏姐妹给折腾死了,还是寒冬腊月的当众扔进了冰窟窿里!真是想想就觉得那孩子可怜!”
“然后崇信侯兄弟却仿佛压根没有这回事一样,继续见天的讨好舒氏姐妹……世子妇您说是不是?”
赵桃姌道:“这个可不好说!那兄弟俩父母去的早,长这么大,脸色必然看的不少。这么着,也未必不是忍辱负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