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恪初上楼之后直接到了书房,打开急救箱,他松开了自己紧握的掌心,玻璃渣子扎在他的血肉里,他几乎已经麻木。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
霍明朗敲了敲门:“我帮你吧,你一个人不方便的。”
周恪初没有动,霍明朗没有觉得这边无措过,她只好硬着头皮凑到他跟前。周恪初身上的须后水的味道夹杂着掌心的血腥味充斥到霍明朗的鼻腔里。
“你忍着点。”
她拿出消毒酒精,纱布棉签。连复杂头皮清创缝合术都能得心应手的霍明朗在这一刻,居然手抖了。
沾着酒精的棉签狠狠地压了周恪初一下,而他连眉头都没有皱,只是死死地盯着霍明朗垂在自己眼前的头发呆。
“对不起。”霍明朗又忍不住道歉。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就像是一帧一帧的动画,一格一格地往前跳。明明只用了不足十分钟的时间,可却仿佛过了一天一样。
处理完伤口之后,周恪初依旧站着没动,而霍明朗也没有走,她明显有话要谈。
良久的尴尬之后,终于周恪初发了话:“你为什么会失忆,你又怎么知道自己失忆了?”
霍明朗不打算隐瞒,便和盘托出霍瑜在医院跟自己说的那番话。可是没想到周恪初并没有因为这个解释而缓和了神色,反而问她:“你现在还没有记起来一点以前的事情么?”
霍明朗点了点头。周恪初兀自一笑,又问道:“你现在还记得什么?”
“生一一之前的事情都忘了。”
“那后来你都记得?”
“那我问你,一年多之前,我向你求婚,你为什么不辞而别?”
霍明朗脸色莫名地白了一下,他简直是在质问自己。霍明朗不由得后退一步,靠在了书架上。
心里莫名地不安稳和害怕,仿佛就像是许多年前,美国老师质问她一个医学名词的时候。霍明朗呼出一口气,说道:“对,我是一个性冷淡,是,你是唯一一个能引起我**的男人。可是,这不代表我会嫁给你。”
“很好。”周恪初得到这个答案,恨不得笑出来,她只要一句话就能否定自己之前所做的努力。
他重新见到霍明朗之后,短短几个月便为自己创造无数次机会与她见面。且不论她的态度如何,光自己觉得自己失败就已经无数次。这些年,只靠照片睹物思人,她大概不知道会有多么难。
“是你来挑逗我的,明明是你自己给机会的,到头来逃走的还是你。”
那一夜,在酒吧,霍明朗喝得微醺,她仗着自己受人宠爱,便无法无天。她素面朝天的样子跟几年前一模一样,周恪初压下心中翻滚的情绪,问过她:“你知道我是谁么?”
霍明朗那时候笑着回答他:“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初初呀。”
初初,这个几乎已经埋葬在记忆深处的称呼。周恪初一下子就扛起了霍明朗。
第二天,霍明朗先一步醒来。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一个字都没有留,直接离开了酒店。
后来,周恪初直接出大招将dna检测报告送去,当日便求婚,没想到霍明朗并没有直接答应。她说要时间考虑。可是在沈溥的婚礼之后,她便直接出了国。
dna报告只不过是手段,关键在于她根本不想嫁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