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快点儿好起来吧。”周唯一冲着镜头许下自己的愿望,然后蹦蹦蹦跑到周恪初面前,他朝着镜头介绍道:“妈妈,这是爸爸。你等一下,我让他自己说。”
周恪初英俊的脸出现在镜头里,眉是眉,眼是眼,他静静坐在那里,对着镜头却有点紧张,好半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爸爸,你快点。还有其他人呢!”
被催促的周恪初低了低头,终于说道:“朗朗,我是一一爸爸。”过了一会儿他慢慢说道:“你以前常叫我初初。”
霍明朗看完了整个视频,她一抬眼就对上了周恪初黑亮的双眸。霍明朗脸上不由得一烫,红晕从脖子口慢慢往上爬,她古怪地皱着眉头,小声地说了声:“对不起。”
周恪初只是摇了摇头,这时候徐阿姨的菜已经端上了桌,招呼大家入席。周唯一知道其实对于自己妈妈而言,这里除了他都是陌生人,便立刻拉住了霍明朗的手,说道:“妈妈,我们一起。”
霍明朗心里舒了一口气,顺从地坐在了周唯一的身边。
又是沉默的一桌饭,章含时不时地观察着霍明朗的表现。霍明朗一边给周唯一夹着菜,一边还要躲避着这些令人不舒服的目光。
“章医生,饭菜还合你胃口么?”周恪初突然问了一句。
吃了这么多天了……章含又看了眼霍明朗,顿时明白过来了。
霍明朗是多亏了这句话,才安安稳稳地吃完了晚饭。周恪初像往常一样上了书房,公事他自从推掉之后就再也没有接触过,他这会儿一个人坐在台灯下在看书。
霍瑜的电话来的时候,周恪初刚刚看完了国外对于记忆紊乱症的最新文献。他脑子有点发沉,霍瑜说一不二的声音便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喂,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二十天。”
就跟考试一样的倒计时,周恪初脑子顿时像拨云见日一样清醒了过来。
“朗朗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周恪初,你要不要尽早认输?”
“不过才十天,会有转机。”
“哼。”霍瑜的嗤笑声如此清晰地传来,立刻挂断了电话。
周恪初扔掉了手机,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十点钟。他先去周唯一的房间看了看,小孩子睡得很香,被子却被他踢得乱七八糟。周恪初伸手替他掖好被角,在小朋友额头上亲了亲才离去。
在拐弯到霍明朗住的客房的时候,周恪初终于看见了等了很久的章含。
“章医生,书房里面谈吧。”
进了门,章含边单刀直入:“周先生,近期压力是很大,治疗是在瓶颈期,我知道您觉得可能看不到希望。但是我希望您不要放弃。”
周恪初捏了捏眉头:“我知道了,当初用药本身是个大胆的行为。”
“周先生,您也知道,往往突破了瓶颈,就是成功了。”章含瞥眼拐过了书桌上的期刊文献,顿时笑了:“是我多虑了。”
还在查阅医学文献的人,几乎比他都要专业,怎么可能放弃?
周恪初想了想:“最近也要照顾她的情绪,毕竟她不断地在忘记我们又重新认识我们。”
章含行医多年,其实也难得遇到这样的病例,早有些摩拳擦掌的意味,越是困难便越是挑战。可是现在被周恪初这样一提醒,才知道自己操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