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倒是没想到雪姬对这个话题如此在意，更是第一次看到她悟道的执着。

那一刻，他甚至觉得这个雪姬，在追求道的道路上跟自己是一伙的，两个人都在这条极其灰暗的道路上，迷茫地摸索着，艰难地跋涉着。

但也是在这个时候，沈毅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雪姬，其实你是可以离开这个空间在我们的世界活动的，可是为什么你并没有到处走动呢，以你的能力，在人间，几乎鲜有对手。”

“我并非不能，而是我不愿意去做，我为什么去做那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杀戮人类并不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沈毅听她这么说，忍不住冷嗤了一声：“这个时候你说这种话，就有些虚伪了吧，你杀戮的人类还少吗？那些被你藏在养尸之地的女人，不都是你杀的吗？”

“我杀她们，是因为我需要分身去探索地狱，操控分身就是我天生的技能，也是我逃不脱的宿命。”

“可是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有因果的，在我们之上，还有天道存在。你非我族类，来到我们人类的地盘，肆意杀戮人类，却不知天道会降下惩罚吗？”

雪姬笑了笑：“因果我信，而且我已经领受到了这个果，我被你打败，落到现在这步境地，这个结果还不够惨痛吗？你不要以为我是浑浑噩噩的，到了你们这个位面之后，其实我也一直在思考，我为什么来到这个地方？我的使命是什么？你们这个位面，确实也有所谓的天道，或者换一种说法，是规则的守护者。”

“是位面的守护者，还是规则的守护者？”

雪姬笑了笑：“或者应该叫做位面规则的守护者，这就是你所谓的天道。”

沈毅愕然，一直以来他将雪姬定位为域外魔姬，是一个冷血而残酷的杀手，可是没想到，她还是一个思想深刻的学霸，刚刚他的那个说法实在太精准了，一下子解开了他一直困惑着的疑问。

这个世界，不仅有位面规则的守护者，而且他还是其中的一个小打手。

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从本质上来说，他自己就是一个位面规则的守护者，但究竟是谁赋予了他这个身份，又是谁赋予了他特殊的能力。

他可以肯定一点的是，像这种附身技能是非常逆天的，甚至是破坏规则的，可是作为守护者，他却被赋予了这项技能，而这项技能，只要那上位者愿意，也可以轻易剥夺。

想到这里，他有点不寒而栗，是那种蝼蚁面对大象的恐惧。

这一刻，他再一次跟雪姬有点感同身受，在潜意识里，两人都是那种不愿意受人摆布的个性，即使成为宿主，完全被沈毅控制了灵魂，雪姬也没有屈服，保持着自己独立的人格。

此时的雪姬，灵力值下降到了300多，已经变得非常的羸弱了。

沈毅叹了一口气，万般皆有命，半点不由人。

作为人类或许可以不屈服于命运，但是从来就不会是自由的，很多选择很多事情，都是很难尽如人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