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道士递回的黑瓶和舞鞋,张民嘉起身欲往外行去,“多谢道长,在下现在就去为道长拿法金。”
哪知道士羽扇一摇,拒绝道:“不必,此女与神仙有缘,我帮她也算结下善缘,这是我的福分。”说完他指尖一弹,将门打开,飘然离去。
道士在长夜中消失后,张民嘉叩响桌子,方才的偷鞋贼重新出现在房内。
“小伟,你说我要如何才能保护好双儿?”张民嘉手指摩挲着鞋面,面色凝重问道。
“公子,自张华被收养后,张家在生意场上无往不利,老爷夫人都认为他是咱们家的福星,身边跟着伺候的人无数,再加上他一身诡异之术,若是要从他身上下手,定是不行的。”小伟分析着。
“福星。”张民嘉冷冷一笑,“他浑身都透着邪气,咱们家之所以近些年家业越做越大,全是因了他在背后做的有损阴德的勾当。他要的就是让张家繁荣,然后一口吞掉这旺气!”
“那便只能让双儿姑娘走得远远的……”
看到这,沈淮初心惊的同时豁然大悟,原来双儿一直误会了,这可真是……死得不明不白。
一刻钟后,沈淮初眼看着张民嘉将黑瓶里的水洒上鞋面,托小伟给双儿送去、把双儿接出来,自己则驾来马车在醉仙楼旁等候。
接着,便是双儿三尺白绫悬于梁上,穿着那双赵佑声给的舞鞋自尽。
再然后,张民嘉为了不让张华找到双儿的尸骨,在她自尽的屋中放了一把火,可谁知没控制住火势,整个醉仙楼都被吞灭入火中,幸而人都逃走得及时,被毁的只有财和物。
真可谓造化弄人,天意弄人,原本一出好意酿成悲剧,沈淮初一声叹气还未完,却见周遭一切忽然褪色,如同墙纸般剥落,破旧的屋子显现出来,满地狼藉,一室酒香。
“这就……结束了?”他们回来了,可沈淮初有些愣,他还以为能看到珈河灾难的始末。
“不管怎样,事情也算解决了一桩。”顾青行声音清冷,起身后略略弯腰,朝沈淮初伸手。
沈淮初神色悲哀地把手搭上去,站稳时两人的手即分开,他口张了张,“要告诉双儿吗?”张民嘉为她所做的一切,以及终日游走在既龙城内的糖关刀赵佑声。
顾青行抿了抿唇:“张民嘉做这些应是没打算让双儿知道,不然事情不会沦落到此。至于赵佑声……他们还有机会见面。”
沈淮初垂下眼眸,那双红色舞鞋被他提在手上,却没发出半点声响,戳了也无回应,约莫是经受不住晕了过去。
“该去找张华了。”顾青行把绳子从沈淮初手里拿走,握紧剑走向破酒馆门口。
“怎么找?”沈淮初问。
少年在门外等他,白衣沐浴在夕阳中,面容有些不真切,“之前说话时,我在他脚底丢了道符。”
张华早趁着沈淮初他们掉进回忆的时候逃了,追踪符告诉顾青行此时他位于城南。
路途颇远,沈淮初的两条小短腿不太能跟得上顾青行的步伐,少年许是不耐烦了,拎起沈淮初衣领把他塞到一家糖水铺的座位上,拉长了脸道:“待着。”
沈淮初没跟他倔嘴,从善如流地要了一碗最贵的红豆芋圆,笑得十分乖巧,“我在这儿等你回来,你动作要快哦。”
顾青行看着他这幅样子忽然有些牙疼,便瞪了他一下,转身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