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人(2 / 2)

碎片化的闪回终于出现在钝痛的脑海里,她好像,摸到了大师兄的胸肌,那个手感……

嗨呀,关键的手感怎么想不起来了?

殷倦之俯视着她,“你入错了宗门。”

重伤生病的后遗症笼罩着,后脑还有些疼,谢冰:“啊?”

她没明白。

“师妹,你对男色如此饥渴,不该来剑宗,你应当去合欢宗,以你的资质,怕是能一路当上宗主之位。”

怎么当?

言下之意,一路睡过去的当法?

谢冰脸不红心不跳,“谁让师父就中意我这个凡人,一心一意带我回太虚派,一心一意地让我留下来呢?”

殷倦之脸色波澜不惊:“你倒是将责任怪在师父身上了?”

这话语间,倒是说顾莫念一心想要留下她,甚至与她纠缠?

果然不愧是乡野大胆女子,说爱师父就爱师父,说爱他就爱他,只求欢愉,不求结果。

与刚才的意动情乱不同,现在谢冰的眼神清晰澄澈,衬得一双眸子黑白分明。

她忽然笑了:“师父没有责任,师父只是偏要如此罢了。”

这话说的有些怪。

殷倦之骤然捕捉到一丝异样,然而晏成痴找到一头冷汗,总算是找到一瓶增补气益的药丸。

“吃这个,保证你立刻退烧!”

谢冰移开视线,看向晏成痴。

她弯了弯眼睛,“多谢成痴师兄。”

那丝异样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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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乱芒的举动委实大胆,竟然在太虚派内明目张胆地抢人走。

门派大比还在进行,各种事务繁多,暂时不可能跟妖族起冲突,更何况妖太子已经离开。

这件事情报了上去之后,并没有多少反馈,谢冰早就算到了。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谢冰依旧在石林峰养伤,只是经过这件事情,石林峰的守卫多了一些,半夜也能看到巡逻的队伍。

谢冰安心躺在房内养伤,经过这次门派大比,她对自己的实力多少有些了解:开大招很厉害,但是太脆皮了,一旦重伤,就需要很久才能恢复。

这重生以来的两个月,她身上的伤基本上就没好过。

这是凡人的正常伤愈速度。

她周身没有灵气,连转体修都没有办法,只能多学习赚招数使自己强大。

更雪上加霜的是,修仙界的又一场大雪寒潮到了。

两日后的清晨,窗棂外映着一片雪白。

大寒流从雪峰上席卷而来,峭寒山影被笼上一层层浓稠阴郁的雾气,沉沉压着未尽的雪花。

谢冰呵着冷气,推开房门,院落里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白,寒风带着刀往她脸上割去。

“吱嘎吱嘎”。

踏着雪穿过庭院,站在院门处看去,山隐水迢,凛冽苍茫。

无端的有些凄迷冷落之感。

最近小黑总管不见人影,连院子里的灵兽也没了踪迹,兴许是跑到哪里过冬去了。

她也要过冬。

谢冰低头,展开自己的手,隐隐有些发痒。

这几年里,她自己住在这里,没有人烟所至,自生自灭,每年最难熬的时间,其实是酷寒的冷冬。

每年这个时候,她的房间恍如寒窟,多加几层被褥也不能抵挡山间的森冷惊悸。

说是仙家胜地,然而是对修士而言,她寸步难行,打水浣衣,做饭劳作,手都会生冻疮,麻痒难耐。

一年前……她也是自己撑着这样过苦冬,就那么熬到了春日。

雪花落在屋瓦上,压的瓦檐有些发沉。

现在不一样,她可以自己御剑出山,她还有了自己一点私房钱。

谢冰跺了跺脚,准备换身厚实点的衣服,出山去翡翠谷采买过冬用品。

然而天际落下一个胖乎乎的身影,田喜看到谢冰愣了一瞬,“谢冰,你不是受伤了,怎么自己出来了?”

谢冰抿了抿唇,“二师兄。”

田喜现在过来,所为何事?

听说她受伤了,特意来探望?

倒也不会,修士受伤是常事,濒死也不过是调息闭关便回来了,她中了两剑,倒也不算是什么。

“我想到你自己在石林峰,正巧昨日我出山采买,顺路去买了一些凡人过冬用的炭火之类,你……你兴许用得着。”

谢冰沉默了。

就在田喜以为谢冰会拒绝的时候,谢冰扬起脸,笑得坦然:

“多谢师兄,当然用得着。寒冬要一两个月,炭火一定要够啊!”

田喜:“……那是自然。”

“被褥有些薄了,听说库房里有一批上好蚕丝织就的锦被,可自动调节寒暑……”

田喜心领神会,立刻接道:“明天我给你送过来!”

心底却不由泛起来嘀咕,这蚕丝锦被可只有几条,前些日子小师妹拜师之后,师父特意给她布置了房间,便要走了一条,谢冰怎么会知道?

给谢冰的房间生了炭火,冷如寒窟的房间终于有些几分暖意,谢冰冻得发白的脸总算是有了几分血色。

“那就多谢二师兄了,不送了!”

谢冰亲亲热热地将田喜送走了。

田喜:“……”

他这是被嫌弃了吧!

谢冰关了院门,他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山中小院,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感觉。

之前也不是不知道谢冰是个凡人之体,也不是没想过采买的时候给谢冰捎点东西……

但是都没做。

其实说到底……

他看不上谢冰。

谢冰跟师父同处一室的事情,恐怕整个太虚峰只有他自己知晓,这事儿……说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然而现在谢冰真的变了很多,比武台上的一举一动他都亲眼看着,跟以前那个谢冰真的不一样了。

有了炭火,屋子里终于从冰窟摆脱出来了。

谢冰今天还没看书学习,趴在书桌上看书,暖烘烘的气氛熏的她有些发懒。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直至窗棂外一声“咚咚”的声音,一只通体黑色,皮毛油滑光亮的黑猫凄厉的叫喊,她这才醒来。

“嗷呜……”

推开窗户,那黑猫有些狼狈地跳在书桌上,湿漉漉的肉垫在桌上焦躁地踩了踩,转而发狠咬住了谢冰的衣袖。

“怎么了?”

她盯着黑猫的眼睛,“你想让我跟着你走?”

黑猫身体往后移动,咬着谢冰的衣袖不松口。

谢冰骤然想到什么,心头一跳:“黑猪总管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