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栋发了疯似的拿起一张椅子四处乱砸,他就不信了,这天底下还能有如此玄乎之事,把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下子变没。
当他砸向背靠山丘的一面木墙时,所有的事情都得到了解释。
木墙微微晃动一下,不算显眼的裂隙被梁栋的视线紧紧抓住,他把手伸向裂隙,仔细沿着痕迹去走,会发现那刚好是一个半人高的椭圆形。
椭圆形?
梁栋未作多想,从腰间抽出尖刀,沿着裂隙刺进去,再慢慢地把整个圆弧状的木墙挑开,像开了扇门似的。
木屋背面靠山,被撬开的木墙后是凹凸不平的石头。
梁栋一脚踢过去,立马就踢倒了。
后面的小战士大眼瞪小眼地紧跟着副队的步伐,进入歹徒挖的石洞之中。
后来,在里面发现了队长。
傅希杀了三个犯罪分子后自己也负了枪伤,但好在能被队员及时发现,成功救出,才捡回了一命。
若不是梁栋及时发现了石洞,后果不堪设想。
后来,傅希告诉他,那三个人其中有一个是“黑狐”的弟弟。
“黑狐”是目前国内最大的一个犯罪团伙,也最为棘手,特战队上回跟它交过手,但没成功。
这次傅希杀了“黑狐”头目的弟弟,梁栋心下一慎,隐隐有些不安,毕竟“黑狐”的心狠手辣和记仇是黑道内出了名的。
有一回一位同行兄弟受上头派遣进入“黑狐”匪窝实行卧底工作,就因为在办事的路上一个小男孩蹦蹦跶跶地跑来牵起卧底的手,糯糯地喊了声:“爸爸。”
“黑狐”疑心顿起,砍了卧底的头颅和杀那小男孩的全家。
傅希抽了根烟出来,点燃,深深地吸一口:“没办法啊,做这一行得罪的人还少么?”
是啊,没办法。
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就要承受它所带来的负面东西。
*
志愿活动进行了一半,大家对这儿的工作越来越熟悉。
男生们每日固定不变地去村庄帮忙复建,女生则相对略闲,偶尔做做沙障,陪这儿的小孩玩或者照顾一下老人。
自从傅希出事后,他就再也没有去过村庄。
老站长知道扶桑每天都在照顾傅希,也并没有安排什么事情给她做。
天空澄碧,浅蓝色的天幕上嵌着一轮金灿灿的太阳,几片薄薄的白云,像被日光烤化了,随风缓缓浮游着。
傅希身体本身就好,硬朗结实的,即便受了枪伤,前几天还去鬼门关走了一遭,但没几天就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
扶桑蹦蹦哒哒地奔上三楼自己的寝室拿来画板,放在傅希房间门口的一块空地上,反正也没事干,傅希好得差不多了,她也不用时时刻刻都看着他。
便开始筹备自己的漫画。
她习惯把这儿一些有特征性的景物和建筑画下来,然后用铅笔在旁边写下标注和细节。
这些草稿素描可以回去后拿来当漫画的背景。
扶桑正画得起劲,身后霍然走来一道高挑的身影,男人拎着个馒头在吃,清俊的眼微微眯着,一眨不眨地盯着扶桑画画。
小姑娘的头垂得低低的,露出白白的一截后颈,抓着笔的指尖微微泛粉,另一只手却黑黑的一片一片像是污垢一样的东西分布在她的五指上。
画一会儿,她便用没抓笔的那只手轻轻抹一下落了阴影的地方,晕出淡淡的一片,显得整幅画都立体了起来。
他蹲在她的身侧,没事干,想找存在感似的轻嗤了声,问:“你怎么还会这个?”
“我当然会这个,这个可是我吃饭的家伙。”扶桑面对男人的提问,分了下心,但大部分的注意力还是在画上,自然也没有听到男人为了引起她注意刻意的讥讽。
傅希皱眉,不确定的问:“吃饭的家伙?你是画家?”
“不算是,但也差不多。”隔了半响,扶桑处理完一个细节,后知后觉地回答他。
“那是什么?”
“漫画家呀。”扶桑终于画完了一处景,这才认真地说,“怎么,你没听说过吗?”
“听倒是听说过,但没遇到过做这行的。”
“你天天在军营,能遇到的除了军人和犯罪分子还有什么啊?”
傅希搬了张椅子过来,和她坐在一块儿:“怎么突然想到学画画,做漫画家?”
扶桑耐心地给他——?t?x独家整理?——解释:“学画画呢,是因为小时候生了场病,那时候身体很差,连走一段路都喘得不行,妈妈不允许我出去玩,我就只能在家闷头画画啦。当时学画画并不是为了以后要当漫画家,漫画家只是偶尔,不是必然,被人发掘了就顺其自然做了下来。”
扶桑玩心大起,亮晶晶的眼盯着他,忽然发问:“我漫画圈的圈名叫橘里。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橘里?”傅希蹙了蹙眉,摇摇头,说,“不知道。”
扶桑肩膀塌了一下,觉得自己真是为难他了,连绿茶婊都不知道的男人,又怎么能指望他猜到自己圈名的意思呢。
扶桑轻咳了声,尽量说得简单明了一些,冲他解释:“橘里是从‘gay里gay气’这个词语里截取出来的,相当于g里g气,前两个字就是我的圈名啦,是百合或出柜的意思,嘻嘻,那时候中二,就取了这么一个破名。”
扶桑一说完,就知道自己又高估他了。
傅希果然一脸一个字都听不懂的神情盯着她,宛如在看一个白痴。
扶桑刚想详细耐心地再解释一遍,正在这时,前方飘飘然传来一句轻柔入骨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