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还只是咳嗽,人没什么精气神,后来就开始持续高烧,人烧得都快没知觉了。
那天半夜,周皓正好起来上厕所,就听见客厅里传来的梦呓的声音。他走了过去,准备给江羽骞掖掖被子,手碰到这人的皮肤,发现他的烧还没退,而且高得吓人。
“江羽骞,江羽骞……”他喊了几声。
睡梦里的人大概很难受,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周皓晃了晃他,江羽骞艰难地睁开眼睛,说话的声音明显憔悴不堪,“什么事……”
“起来穿衣服,你的热度降不下来,得去医院。”
周皓打开客厅的灯,然后跑回卧室穿衣服,再从衣柜里拿了件宽松羽绒服,还有围脖,帽子。
“把这些都套上,夜里外面冷。”
江羽骞只觉得浑身无力,他直接在睡衣外面穿上外套,又套上了小疯子的羽绒服。
周皓从楼道里推出自行车,寒夜里发出清脆的哐当哐当的动静。
下了电梯,周皓跨上自行车,微微侧头对后面裹得跟个大粽子的男人说,“坐上来。”
江羽骞乖乖地坐到了后座,屁股刚沾座,车把就开始摇摇晃晃,周皓歪歪扭扭地骑车向前。
“你可真重!”周皓嘀咕一句。
自行车穿过苏川小城的街道,招风而过,明亮的路灯晕着暖黄色的光晕,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
周皓不知道自己的路在哪儿,他渐渐放开了许多,不去计较这个男人的过往,甚至他很少会去想小孙,那个曾经给过他一个家的男孩子。
不求甚解,害怕甚解,他只愿这日子能日复一日地蹉跎下去……
江羽骞把头轻轻抵在小疯子的后背,他感受到一股股暖流隔着厚重的衣服,在向他传递。
小疯子的脚在卖力地向前蹬,江羽骞紧紧地搂住前面的小疯子。
“皓皓……”男人的声音虚弱无力。
周皓听见了,顶风往前的他冻得鼻子通红,他扯开嗓门问,“怎么呢?”
男人只是更加紧贴住后背,嘴里低声呜咽了三个字,“对不起……”
忏悔的声音飘荡在寒夜里,被风吹散了。
到了医院,江羽骞瘫坐在长椅上,眼皮子累得睁不开,周皓忙前忙后给他挂号缴费。
“江羽骞。”周皓弯腰轻轻地拍了拍阖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