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拿手节目,《等你》的节目组早就准备好了,柯西宁只要按着稿子念就行了。
他酝酿好情绪,深吸一口气。
“我为观众带来的是泰戈尔《飞鸟集》中的一段。”柯西宁开始对着稿子念,“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的窗前唱歌,又飞去了。”
……
“世界对着它的爱人,把它浩瀚的面具接下来了。它变小了,小如一首歌,小如一回永恒的接吻。”
阿杰随手转了一个电台,青年独有的干净嗓音,伴随着电流的沙沙声,像一缕暖风渐渐地吹进人的心头。
他一听是在朗诵,严叙和他都没这个文艺的兴趣爱好,便想再换个播放时事新闻的电台。
严叙疲惫地靠在车后座的椅背上,本来已经闭上了眼睛,听到柯西宁的声音又忽而睁开。
“别换台。”严叙皱了下眉。
阿杰不明所以,哦了一声。
严叙让阿杰把车停下来,阿杰便把车靠在了一边。这下周围没有车辆急驶而过的噪音,没有风呼呼地吹过来的动静,很安宁。
阿杰也屏息不敢说话。
整个车里只有柯西宁念诗的声音。
“鸟儿愿为一朵云,云儿愿为一只鸟……”
严叙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等到柯西宁结束了《等你》的采访,他才缓过神来,对阿杰挥了挥手说:“开车吧,去见刘导演。”
其实这诗歌听到后来,阿杰确实听出这是柯西宁的声音。因为柯西宁朗诵的语调和平常说话的语调不尽相同,所以阿杰一开始才没听出来。但是看他老大的反应,再仔细听听,便猜出了朗诵者是柯西宁。
阿杰摸着鼻子笑了笑,心想老大和嫂子可真是相爱。
作者有话要说: 注:文章中柯西宁朗诵的诗歌,节选于泰戈尔的《飞鸟集》。
第22章 呓语
柯西宁担忧东东的病情和心理情况,回到蓝宇家后,就立即把防疫院医生的话完整地复述给蓝宇听。
蓝宇闻言愣了一会儿,琢磨着否定了第一条:“发情期……不可能,东东来发情期的症状我很了解,绝对没有那么反常,而且上次带它去看兽医,医生也说它没到发情期啊。”
那还剩两个可能性。
有侵略性的陌生人和刺鼻的香水味。
“如果说陌生人。”蓝宇想了想说,“那就只有学长了。可学长那么温柔,对东东也很好,我写文忙起来,都是学长帮我在照顾东东……至于香水味,那更不可能了。整个房子里就三个大男人,没人喷香水。”
柯西宁凑到蓝宇身上,假装缩着鼻子闻了闻。
只闻到了一股沐浴乳的味道,香香的,甜甜的,和普通男人用的清爽薄荷味不太一样。
柯西宁的生活用品和这对情侣完全分开,苏灏和蓝宇用的倒是同一种。
“这什么味啊。”柯西宁若有所思道,“挺好闻的。”
蓝宇解释说:“是学长推荐的沐浴露,牛奶味的。”他抬起袖子闻了下自己,果然一股浓重的奶香味,他有些不好意思:“这味道确实不适合男人,也不知道学长为什么会喜欢……对了!也许东东就是闻不惯这个陌生的味道吧,我去换一瓶原来用的。”
苏灏和蓝宇虽为同个公司的同事,但蓝宇是老人,对各项的熟练度较高,很快就做完了全部的工作。苏灏作为新人,又待业多年,不怎么容易上手,有时需要加班加点做完白天的事。蓝宇原本是想等苏灏的,但苏灏做事情时很不耐烦,看蓝宇在旁边更加郁躁,脾气上来时经常会说一些伤人心的话。
蓝宇发现自己在对方身边,苏灏的效率更低,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再陪着苏灏,先回家了。
今天又是一次苏灏的加班,蓝宇和柯西宁坐在餐桌上等他吃饭。
蓝宇见苏灏回来了,直接帮他盛了一碗饭,笑容满面地说道:“学长,今天我从市场买了你最爱吃的螃蟹,你快洗洗手过来吃饭。”
他背着公文包,脸上疲态明显,情绪不怎么高地嗯了一声,先走进了浴室。
柯西宁看苏灏态度差,不禁哀叹地问道:“这就是你口中说的,对你很好?”
蓝宇听不得别人说苏灏的不好,急匆匆地替苏灏解释,他轻声说道:“这不是他的原因,是因为学长才找到新工作,还没适应过来,又被上司说了几顿……心情难免不好。”
柯西宁记得苏灏以前是很优秀的,不仅是篮球社社长,还是每门功课绩点前几名的学霸,社交、功课两不误。
“现在工作那么久了,怎么还没上手?”柯西宁不由疑惑。
蓝宇闻言低下了头:“学长以前还是工作了几年的,但女方嫌他赚得少,让他另谋出入。他想开公司,但是没过两年,公司入不敷出破产了,学长就颓了,待在女方家里。”
柯西宁像是听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苏灏从浴室冲出来,举着手里新换的沐浴露,皱着眉问蓝宇,质问的味道很明显:“你怎么没经过我同意,就把沐浴露换了?”
“我想这味道东东或许不喜欢。”蓝宇解释说,“所以换了原来的。”
苏灏不耐烦地说道:“那你就用这个吧,我还是习惯那款,不想用别的。”
蓝宇原先默默地给自己夹花生米吃,听到苏灏这句话,忽然低声问道:“是因为那款沐浴露,是你以前和前妻常用的吗?”
苏灏看了蓝宇一眼,没回答他,又回了浴室,门啪得一声被关上了,动静很大,像是在发泄脾气。
这一切扑朔迷离,柯西宁不怎么看得懂了。
等蓝宇抬头,柯西宁才发现他的眼眶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