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半句,他又瞥了眼严叙,语气平平地陈述着一个事实:“还有,我们真的还会有以后吗?”
严叙皱眉,不太赞同地说道:“我说了不会骗你,就是不会骗你。”
柯西宁摇了摇头,不再言语什么。
严叙迟疑地说道:“你把牛排都吃了吗?”
“嗯,都吃了。”柯西宁笑道,“挺好吃的,所以我把你的那一份都给私吞了。你不会怪我吧?”
严叙眼底浮现着一抹毫不掩饰的温柔,他说道:“我以为你不会吃,或者都扔掉的。西宁,我很开心。”
“我不会对食物撒气的。”柯西宁看不出情绪地笑着,他往严叙的背后看去,“蛋糕呢?你没带来?”
“我……我以为你不会想吃,所以没从车上带过来,西宁你等我,我很快回来。”严叙目光里充斥着惊喜的神色,他匆匆站起来,慌乱地往外跑去,连鞋都没换。
柯西宁目送着严叙离去,笑容逐渐凝固下来。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扒着窗台往下望去。外头仍然下着小雨,严叙也不知把车停在哪里,他什么也没顾,淋着雨快步往外跑去。没过多久,严叙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柯西宁的视线里,渺小的一团,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么高大。
他怕蛋糕被雨浇坏,双手全程护着。
按路程和时间推算,严叙应该快坐电梯上来了。
柯西宁合上窗帘,转身走了两步,把房门彻底关上。他也没走,背倚着门任由身体缓缓滑落下来。
严叙一回来就发现紧闭的房门。他愣了一下,很快反应了过来。柯西宁并不是想要吃什么他亲手做的蛋糕,就是随便找个理由把他支开而已。
他迟疑地敲了一下门:“……西宁。”
柯西宁闷闷地说道:“别喊了,你快走吧。”
严叙听出了声音的来源,也像柯西宁一样蹲了下来。这样他们虽没处于一个空间,但两人的距离却只隔了一层门板。严叙怎么会走,他掀开蛋糕盒,露出盒中比下午更歪歪扭扭的蛋糕。
明知道柯西宁不可能看到蛋糕现在是什么模样,严叙还是抱歉地笑了一下,轻声道:“还是坏了一点,但是不碍事。”
严叙从中取出几根蜡烛,团团插在蛋糕的最上层,从裤袋里取出柯西宁当初送给他的打火机,一根一根地点燃着上头的生日蜡烛。之前这打火机加过燃料后也没打起火来,连柯西宁都说它彻底坏了,让严叙不要再执着。严叙没有放弃它,找了一个专门修这类的师傅,重新更换了一些小零件。
它就好了,能重新打起火来。
打火机仍然是那只打火机,他们两人都曾对它的寿命判下死刑。谁知道只要稍作一丁点的改变,它就能重新燃起生命。
柯西宁听了几声“啪嗒”的火机声,觉得不太对劲,他隔着门板,不解地问道:“你这是点了几根蜡烛?怎么没完没了的。”
“二十九根。”
一般人长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不会像小时候一样在蛋糕上插满自己应有年岁的蜡烛。今天粉丝生日会,柯西宁切的蛋糕有五六层,是粉丝集资送的。那蛋糕上就只插了一根生日蜡烛。
“你有病吧?”柯西宁哭笑不得道,“放那么多根生日蜡烛,是为了提醒我年纪已经那么大了吗?”
火机声停了下来。
严叙轻声道:“西宁,二十九岁生日快乐。”
柯西宁点亮手机屏幕,北京时间凌晨二点,和上次的结婚纪念日一样,最后都错过了。
“如果我没有数错。”柯西宁一板一眼地说道,“你这已经是第三遍还不知第四遍和我说这句话了,你没说厌,我都听厌了。”
严叙短促地轻笑了一声。
门对面传来低低的哼唱声,严叙竟然为柯西宁清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严叙的嗓音条件很好,低沉醇厚,很适合唱歌,但他偏偏就是一个演员。比起唱歌半桶水的柯西宁,严叙显然在这方面更在行一些,把一首简单的生日快乐歌唱得像另一首流行曲。
柯西宁静静地听着,心道严叙不去做歌手真是可惜了。
一遍结束,柯西宁以为严叙不会再出幺蛾子,谁能想到他唱了一遍还不止。
第一遍以后第二遍,第二遍之后第三遍,一遍又一遍,就像是有人不小心按到了循环播放的图标。再好听的歌,都会有人听腻,何况唱歌的是严叙。
柯西宁有点烦了,他不由问道:“你还要唱到什么时候去?”
严叙沉声说:“到你能开门见我。生日蜡烛得过生日的人来吹。”
“那你继续唱吧。”柯西宁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大半夜的,我不和你奉陪了。”
幸亏严叙唱的声音低,还没到扰民的程度,否则柯西宁还真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柯西宁去餐桌边转了一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他低头喝了一口,忽然又倒了一杯水,开门道:“你渴不渴?喝口水吧。”
第90章 恋爱
这门开得猝不及防, 水杯递得也很突然,眼前的人也如同幻觉一般。
柯西宁见严叙迟迟没有行动, 有点不耐烦地说道:“你不渴?”
严叙接过玻璃杯,如实颔首道:“渴。”
柯西宁自己也拿着水杯, 低头无声地喝着, 闻言偷偷笑了一下。这笑容太短促,严叙几乎以为是他人脑产生的假象。柯西宁的目光不经意地扫到严叙捧着的蛋糕,上头果然夸张地竖着二十九根蜡烛。因为蜡烛插得太多,本就不好看的蛋糕就像一个漏洞百出的筛子。
“进来吧。”
柯西宁边说边往房间走,严叙便捧着蛋糕跟着走。
“你放在这里。”柯西宁指了下西餐桌,示意严叙把蛋糕放在上面。
他们再次面对面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