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睡，我也没睡，睡得香的人向来没什么心事。可惜温柯与阳沉都没这么好命，她里面什么也没穿，光套了一层薄毛衣和五分裙，想着去郝文宇那速战速决，免得沉途中途醒来，发现她不在。

“让开。”

“温柯，我们聊聊。”

阳沉皱着眉，他身形很高，很瘦。穿着西服，却撑不起架子。她甚至能想象出这个男人肋骨一根根如枯树枝般排列在身体里，包着一层皮。

他手腕上带了一串木刻佛珠，饱满个大，像是皈依佛门的虔诚教徒，可身形如同那些陷入沼泽中，争先恐后鬼哭狼嚎往外爬的病人们一般。她稍稍往后退了一步，阳沉却逐渐收拢指尖力道，随后把她拉进身边。

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温柯身上，哪怕阳沉很瘦，对于她来说，也足够巨大。骨骼发出清脆响声，他目光不在专注也不在清澈，却还是盯着温柯，告诉她。

“我不能看你这样堕落下去，温柯。”

救世主曾是这样的存在，哪怕如今身形如骷髅一般，骨骼碰撞发出咯吱响声，仿佛即将散架，也能伸出一只手来，照在她头上，带着奇幻色彩，给黑白照片染上一层惨淡昏黄。

他其实是这样的人。可惜这话放到现在，堕落什么的，多少会显得苍白可笑。

沉途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他想当的角色，哪百年这坑就被别人给占上了。

“沉哥，别闹，接单子呢。”

她伸手拍了拍手腕被钳制住的胳膊，却被阳沉反手一捏，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弯下腰来轻而易举扛着温柯，快步从走廊处离去，他做事相当迅速，掏出手铐把温柯拴在花园的木栅栏边，转身去帮她拿屋里落下的东西，钱包手机包括内衣裤，叁五分钟出来，且丝毫不喘气。

“拿着走，你需要钱的话我最近会给你送过去。”

阳沉蹙眉，心事重重，有点像刻板的老一辈人，给她解开手铐催促温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可温柯却一步都没挪，嚷嚷着脚疼，蹲下身子，抱着膝盖在原地，她活没干完呢，说不定沉途临走前又要给她送什么东西。虽然包能抵消操她十七八次都行，可还是馋小费，她笑着，冲阳沉挥手，说你想我走，你又没车，大半夜让她从山上步行下去么。

“你说你有钱么沉哥，给我点呗”

温柯伸手，拽着男人宽大如同枯槁的指头，往胸上放，就像遇着甘泉般，他甚至觉着掌心碰到的地方开始发烫，几乎灼烧着他整个掌心，温柯说这么摸不带劲，要么伸进毛衣里揉揉。这五年来，她被男人揉奶子，都揉这么大了。让阳沉不信伸进去摸摸。但价钱还是标的很好的，一次八百，是个相当吉利的数字。

他眼神闪躲，手往后缩，被烫着了般退后一步，汗流浃背，明明在深秋季节。

他要保持一个安全距离，活像被温柯身上细小的刺狠狠一扎，扎的整个头脑开始不清醒。

阳沉咬住牙根，拳头紧握，却没忍住情绪，一拳挥向旁边的红枫树，整个枝丫都在摇晃。

到底杀过人的眼神不太一样，满眼猩红看过来，她背脊一怔，稍后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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