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秦玉暖的诉苦和指责,秦质显得十分气愤,他竟然一时失了礼数,直接站起来反驳道:“你这个不孝女,谁让你在皇后娘娘和皇上面前乱说的。”
“玉暖所言句句属实,岂是胡言乱语?”秦玉暖一副铁骨铮铮不畏强权的样子,“父亲,你忽视我和宝川多年,让我和宝川过了十几年的下人般的生活,纵容窦氏下毒残害娘亲,在玉暖被封为郡主之后,担心宝川会因此得势,故意暗示国子监的人推托了事,不让宝川参加秋季选考,这每一件事,父亲难道敢说自己没做过?玉暖可都是有证人证明的。”
“胡闹!”秦质开始肆无忌惮地指着秦玉暖的鼻子骂起来,“我还不知道你那些证人吗?不都是你身边的丫鬟妈妈,她们自然都是为你说话的,今日是云妆的大婚,你还要这样和我作对,你是巴不得将我气死才甘心吗?”
秦质说完,又是痛心疾首地朝着皇上拱手道:“老臣教女无方,让皇上见笑了,望皇上责罚。”
昭宣帝并非一点情绪都没有,他只是在观察,听到秦质这样的话,更是微微挑了挑眉,忽而道:“朕倒是想听听这位平郡主说的那些事到底是真是假。”
“皇上,这一切都是这个不孝女自己在演戏,”秦质忽而眼神开始感伤起来,瞬间笼上了一层水雾,“今日是小女大婚的日子,臣内心是无比的荣耀可以将小女托付给三皇子这样的人,可是万般没想到,一是出了犬子离奇惨死这样的事,二是秦家出了一个不孝女,臣已经愧对太尉这样一个身为百官表率的职位,还请皇上开恩,也将这个太尉名衔收回,臣愿意引咎辞官,从此不再踏入政坛一步。”
秦玉暖说要放弃平郡主的头衔秦质就跟着说要引咎辞职,这分明是要和秦玉暖对着干,这是一个赌局,目的就是让皇上左右为难。
貌似,秦质的目的答道了。
皇上苦口婆心地开始劝道:“秦太尉何出此言,令公子的莫名死亡朕以及派人在严密调查之中,还请来了大齐最有经验的仵作,一定会还秦太尉一个公道。”
谈及秦临风的死,秦质的身子又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纵然这段日子秦临风的表现让他过于失望,甚至对这个嫡长子产生了一丝绝望和厌恶,可是父子连心,有人报说秦临风的尸体在荷花池被发现,那一瞬间,他所有的期望和寄托都猛地熄灭了一样,秦家唯一的嫡子,就这么没了。
就在这时,仵作被门口的公公带了进来,仵作约莫五十多岁的年纪,花白胡须,也许是看多了死人,他的眼里只透着一股淡然和冷漠。
“皇上,微臣已经将秦大少爷的尸体完全检查过,发现尸体面部全毁,应该是撞到荷花池底下的岩石造成的,虽然秦大少爷的口鼻里均有大量池水流出,可是微臣发现,造成秦大少爷死亡的还是在脖子后的一击,这一击直接打断了秦大少爷的颈椎,这才是最致命的。”
仵作说完,就侯到一旁,不言语。
昭宣帝清了清嗓子,眼神在秦质和秦玉暖的身上来回流转了一番,突然下令道:“将之前在荷花池当值的那几个太监和宫女带上来。”
不一会儿,几个中年宫女和几个年轻的小太监就被带了上来,各自都是唯唯诺诺的,看着也都十分脸生,至少秦玉暖在去荷花池的路上从来没看到过着几个人。
眼神微微眯了眯,可是秦玉暖却并不慌张,她知道有人要害她,可若是她也能这么轻易地让对方得手,今天的婚宴她也不会随随便便地来了。
“你们几个,”看着昭宣帝似乎有些累了,陈皇后主动拿捏起了局势,“将你们当值的时候看到的场景都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若是有假话,就把你们一个个都发到掖庭宫里去,做一辈子的苦劳力。”
领头的一个中年宫女身子一颤,连忙跪下就道:“奴婢是在荷花池当值的粗使宫女,平日里也就是修剪一下灌木丛,打扫一下走廊什么的,只是今日奴婢在打扫走廊的时候,偶尔听到一些吵闹声,奴婢身份低微,不敢靠近,但是越听情况就越严重,还听到什么‘恶毒妇人’‘死’‘杀了他’之类的话,奴婢害怕,直到后来听到一声落水声和脚步离开的声音,奴婢才抬起头一看,谁知道,看到的竟然是……竟然是……。”
“你不要怕,继续说下去。”陈皇后的声音似乎又一种鼓励的意思。
“奴婢不敢说,奴婢害怕那人会杀了奴婢,奴婢不敢啊。”这宫女开始朝着陈皇后磕起头来。
“有朕在,谁敢动你。”昭宣帝似乎也觉察到了一丝异样。
“是……是宁王府的三少奶奶。”这宫女微微一瞅了一眼秦玉暖,看到秦玉暖那冷凝得似寒冰的眼神,又是立刻收了回去,“奴婢记得,那时候三少奶奶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紫色衣裳的丫鬟,看着有几分身手,行动也十分干练。”
紫衣丫鬟,说的便是冷霜了,冷霜素来喜欢穿紫色衣服,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秦质听闻,神情更加激动起来,怒不可遏地死死地盯着秦玉暖道:“不孝女,你还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