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喊无疑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锁定在大殿门口,陈皇后更是捏紧了手中的护甲,她的心也犹如被捏紧了一把。
大殿门口,出现了一个身着青色衣裳的少年,头发半披下来,约莫不过十五十六岁的年纪,生得唇红齿白,极为秀气,身板看似有些消瘦,可是坚定沉毅的眼神已经透露出一种超乎其年纪的成熟和坚韧。
“儿臣见过父皇,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后娘娘。”司马裘站在大殿中央,常年的皇陵生活将他熏陶出了一种清净静谧的气质。
今日是太后娘娘的六十寿辰,气氛本就是十分欢庆,加上朝中以刘尚书为首的不少老臣子多次提及这位七皇子的好处和懂事,也让皇上思及了当年的情分,忽而一下见到许久没见过的最小的儿子,昭宣帝也有些触动。
“来,坐过来。”昭宣帝指了一个离自己最近位置给司马裘。
司马裘安然坐下,可芸贵妃却是憋不住了,扯开嗓子柔绵婉转地道:“哟,皇上对七皇子果然是极为看重,这样的荣宠,我们若儿都没有过呢。”
陈皇后笑着打着圆场道:“哪里没有了,妹妹莫不是忘了,大殿下十二岁寿辰那年吟了一首诗,皇上极为喜欢,当场还抱着大殿下绕着宴席转了一圈呢。”
说到这件事,昭宣帝似乎也想到了那些美好的回忆,问着左侧的大皇子道:“是啊,不过,说道作诗,你似乎许久都没有再写出当年那么好的作品了。”
大皇子微微欠身,还未回答,芸贵妃便是挑了挑秀眉道:“男子汉当以天下大事为己任,那些风花雪月的诗句若儿已经许久没有碰了,如今若儿的任务便是好好跟着国子监的师父学习治国之道,将来,也好替皇上您分忧,对不对?”芸贵妃的声音黏黏糯糯的,整个身子更是要贴合到皇上的身上去了似的。
这一句一句的也将昭宣帝哄得十分满意,他点点头,没有多说。
宴席很快就开始了,先是一群来自波斯国的舞女,这也是不知道哪个大臣从外邦找来的一个歌舞队,那绚烂新颖的舞姿无疑让人耳目一新,那热情洋溢的舞步和大胆扭动的腰肢让人难以移开目光,就在大家都专心地欣赏舞姿的时候,司马锐却主动地提起了酒盏,一一敬过出席的每一个宾客,等轮到秦玉暖的时候,歌舞刚好到了高潮,喧闹的音乐声和舞女们飞舞起的裙摆恰好掩饰住了两人的交谈。
“宁王府的三少奶奶,请。”司马锐端着一尊果酒,文质彬彬地拱手邀请秦玉暖抬起自己手边的酒盏。
对于司马锐的出现秦玉暖并不惊讶,因为司马锐方才就一直在敬酒交际,可是当看司马锐眼里闪过的那一丝丝赤裸裸的占有欲的时候,秦玉暖却是愣了一愣,也许是之前喝得有些多了,司马锐的脸色泛着绯红,而目光里隐藏的情感也愈发的明显。
他喜欢眼前这个女人,喜欢她的睿智,她的毒辣,她敢于和秦家脱离关系的果断,喜欢她做事不留余地的决绝,这才是配得上他司马锐的女人,他想要她,无论她是不是已经嫁做他人妇,纵然不是现在,可是早晚有一天,司马锐在心里坚定着,总有一天他会得到她。
“我不方便喝酒。”秦玉暖笑着拒绝了。
“为什么?”喝过酒之后的司马锐愈发大胆起来了,再加上席位都相隔得有些远,就连宁王妃也听不到两人在说些什么,司马锐指了指坐在皇帝身边的冷长熙,“是因为他吗?因为他不在身边,你连酒都不敢喝了?”
“那三皇子妃呢?”秦玉暖冷冷地道,司马锐的言行已经有些直白过分了,“三殿下的皇子妃是玉暖的姐姐,三殿下也就算是玉暖的姐夫,方才和玉暖说那句话的时候,三殿下就没有想过自己的皇子妃吗?”
吃了一个闭门羹,可是司马锐似乎却并没有放弃,他嘴角突然咧开一个笑容:“你真是伶牙俐齿,一点都不肯吃亏,可是你知道吗?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伶牙俐齿不肯吃亏的女人。”
“三殿下,你喝多了。”秦玉暖偏过头,她已经感觉到了冷长熙从远处投来的目光,她用一种让对方放心,一切安好的眼神回报过去,可转眼,司马锐的话语却是愈发露骨了。
“秦玉暖,你总是不肯认真地看我一眼,你的心里看似只有冷长熙一个人,可是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跟了他的。”司马锐的话语有些醉醺醺的,又像是接着酒劲说出压抑了许久的心里话,娶秦云妆绝对比娶秦玉暖对他的大业更有利,所以他才忍了。
“冷霜,大皇子醉了,你送他会坐席上去。”秦玉暖冷静地吩咐冷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