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你哪里来的白糖糕?”秦玉暖看着被强行塞在手中的白糖糕,有些诧异,那些三等的士兵可是连吃都没得吃的。
“哪里来的?”长公主觉得这问题有些奇怪,“就是每日星儿给我的食盒里头的啊,那里头好吃的东西可多了,我每天都吃不完,她也不准我给别人吃,这是我偷偷藏起来的。”
长公主才说完,星儿却不知从哪儿冲了过来,怒气冲冲地将秦玉暖手中的白糖糕夺过来,狠狠地掷到了地上,以一种训斥的口吻对着长公主道:“谁让你给他们吃的,这是你吃的东西,尊卑有别,怎么能乱了秩序呢?”
“我,”长公主很是无辜,“我不过是看着他们饿了。”
“饿了也不可以,大家都饿,为何他们能够例外,长公主,您要知道,您是公主,和别人身份不一样。”星儿说着说着似乎没了底气,用眼神向远处的景元初求助。
果然,景元初走了过来,口气十分和缓:“大家受惊了,”说完,又是对着星儿厉声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居然对着长公主这般无礼,今天你不用吃饭了。”说完,挥手让星儿下去,秦玉暖看得分明,景元初虽然口气充满怒意,可是眼中对着星儿却没有丝毫的责怪。
“长公主,晚辈管教丫鬟无方,让您受惊了。”景元初恭恭敬敬地对着长公主赔罪,才让长公主的情绪稍微和缓下来。
“那我还能把这东西给他们吃吗?”长公主心里头是知道秦玉暖和冷长熙对她的情谊的,她不愿意自己好吃好喝地看着他们饿肚子。
景元初笑容烨烨,可开口还是一句:“不可以。”继而又是苦口婆心地解释,说法无非和星儿说得一样,什么尊卑有别,什么长公主是千金之躯,用度自然和别人不一样。
长公主听得晕晕乎乎的,最后只说头晕要上马车休息,这一遭才算完。
夜间,军队就地扎营,秦玉暖和冷长熙靠在火堆旁边取暖,夜深了,士兵都歇下了,只留下四个人站在不同的方向值夜,柴火在火焰中被烧得噼里啪啦直响,跳动的火焰被倒映在秦玉暖清亮的瞳仁里,让冷长熙觉得,这仿佛是世界上最美的画面。
一时间,冷长熙没忍住,低头吻住了秦玉暖的额头,秦玉暖微微仰起头,朝着冷长熙的唇角轻轻地啄了一下,就像水中的小鱼一般灵巧轻柔,让人心动不已,冷长熙正想回以更加浓郁的温柔,秦玉暖却是贴在冷长熙的耳边说了一句:“你觉不觉得,景元初的做法有些奇怪。”
因两人一直是互相搂抱,加上之前两人之间的亲热,旁人看起来,也只以为秦玉暖和冷长熙正在腻歪着。
冷长熙点点头,轻声道:“我也觉得。”
“虽然长公主是景元初要重点保护的对象,也是他夺得景东华最为有力的筹码,可也没必要在全军都不一定能吃饱的情况下,单独给长公主提供那么奢华的饮食,而且还严格到,其他人动都不能动。”秦玉暖越想,心中的猜想就越明晰。
“你是觉得……。”
“我觉得那食物有问题。”秦玉暖悄声道,“虽然没发现长公主有其他异常,可我总觉得,那食物有问题。”
冷长熙沉吟许久,似乎想到什么:“不,长公主并不是没有异常,反而,她过去异常的一点突然变得正常了,”冷长熙盯着秦玉暖的眼眸道,“你有没有发现,母亲衣襟许久没有喊过我东华了,可她也没有喊过我的名字,只怕,她不是清楚地认识到我不是景东华,而是,将景东华这个人从生命中给抹……。”
“我们不要再凭空猜测了。”秦玉暖打住了冷长熙,说完,又看着睡在不远处的陆无衣,眼眸微眯,透露出一丝狠绝,“陆无衣不是在这里吗?我们去请他就好了。”
此时的陆无衣正在酣睡,他做了许多梦,全是他之前四处游历行医做的好事,这让他很满足,可突然,画面切换到一座富丽堂皇的皇宫,他几乎是被半强迫踏入那死气沉沉的宫殿,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作为医者,他的使命就是治病救人,可就在他进来之前,有人要挟他,一定要病床上的人死。
梦里的一切都如此真实,他似乎又重温了一边那恐怖的经历,他故意扎错了针,导致本还有一口气在,尚可续命苟活的女人一命呜呼,他颤抖着双手,这是他杀的第一个人,当然,还有第二个,还有更多,可惜,这都非他所愿,通过家族一种心理疏导的疗法,他已经很少梦到这个梦境了,可自从见了景元初之后,他一个月来都在这样的噩梦中度过,时常可以听见那些冤魂喊着他的名字向他索命的样子。
“陆无衣?”一个女声突然在他耳畔响起,完了,是冤魂来索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