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节(2 / 2)

孟四十九剑 弄清风 2525 字 1个月前

“是的。”萧潇点头。

闻言,孟七七心中的疑惑愈发地重。他看着四周的血迹,忍不住伸手去摸,而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血迹的刹那,孟七七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扑通!”孟七七被吓了一跳,指尖似着火了一般,快速收回。

萧潇察觉到他的异样,连忙问:“师父?”

“我没事。”孟七七说着,心中慢慢平静下来,脸色却异常沉肃。

萧潇知道他师父一定发现了什么,但他现在不说,萧潇也不再追问。然后,孟七七就在他的注视下,再次伸手摸到了墙上一块最为浓郁的血迹。

那血红得发黑,像陈年的膏,却没有一丝一毫与妖兽相似的腥臭味。萧潇曾怀疑过季月棠是一只诞生了灵智、自然化形的大妖兽,但显然这个猜测可能并不准确。

除非他在漫长的时间流逝中,慢慢将那股腥臭味褪掉了。

第二次的触碰,感觉比第一次更强烈。

孟七七闭着双眼仔细感受着这些血迹带给他的震动,觉得自己就像怒海之上的一叶扁舟,整个人被动得随着波涛起伏,大脑晕眩得只能听见自己愈发狂乱的心跳。

“扑通、扑通、扑通……”

他越是想看清,便越是看不清,于是他一咬牙,指尖用力在粗糙的墙面上化过,以指尖流淌出的鲜血抹过血迹。

两者的血液,在萧潇愕然的目光中,逐渐融合。

“哗!”大浪袭来,孟七七只觉整个人被怒涛拍飞,神识都快从脑袋里撞出来。而后他慢慢坠落、慢慢坠落,却没有再落在海面上。

怒涛不见了,狂乱的心跳也渐渐平息了,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风景如画的村落里。

这是哪儿?

孟七七茫然地环顾四周,觉得这里的一切都陌生得很。这一定不是他的记忆,那就是季月棠的记忆。

果然,没过一会儿,他就看到季月棠背着个小背篓从一条开着白色小花的路上走了过来。但是这个季月棠跟孟七七记忆中的季月棠完全不一样,因为他脸上的笑容很真,一双大眼睛亮亮的,清澈无比。

他一边走,一边掰着指头在算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因为太过专注,所以他没有看清脚下的路,“哎呀”一声跌进了旁边的水沟。

幸好,水沟是干的。他迈着小短腿爬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土,面色有些懊恼。可摔都摔了,他再懊恼也没用,于是只好继续往前走。

这样的季月棠,真的跟孟七七认识的那个很不一样。但孟七七却莫名觉得这一个才更真实,因为他的行为,更符合一个八九岁少年的模样。

这时,一阵哒哒的马蹄从村口传来,季月棠听了,眼睛一亮,立刻加快步伐朝村口奔去。他似乎看不到孟七七,径自从他身边跑了过去。

孟七七连忙跟着他一起跑,随后就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人——尧光。

此时的尧光还是少年模样,骑着一匹异常神俊的黑色大马,眉目张扬,意气风发。他熟稔地与季月棠打着招呼,而季月棠则仰着头一脸艳羡和倾佩地看着骑马的少年,道:“尧光哥哥,你这次怎么骑马来啦?你的剑呢?”

“我的剑放在家里,暂时不能带出来。”尧光摸摸鼻子,看起来像是隐瞒了什么不太好意思的事情。

季月棠不疑有他,又睁着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问:“那你给我带什么东西了吗?”

尧光翻身下马,从须弥戒中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来,一边往外掏东西,一边跟季月棠解释:“这是米面和一些腊肉,你能吃一段时间了。还有这些书,你好好看看,下次等我有空来,再教你识字。”

季月棠却对其他的东西更感兴趣,抓起一把小木剑,问:“这些是什么呀?”

“小木马、小飞剑,我自己做的,喜欢吗?”尧光问。

“喜欢!”季月棠开心地点头,而后拿着木剑飞快地比划了一下,只是那姿势太过蠢笨,丝毫没有帅气可言。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尧光便把东西都装进季月棠的背篓里,单手把它背在肩上,再牵上马,招呼季月棠回家。

两人沿着季月棠来时的那条路并肩走着,有说有笑。从背影看,就像一对关系亲密的兄弟。

孟七七浑然没料到故事竟是这样的开始,目光下意识地望向周围的房屋,觉得有点奇怪——从刚才季月棠出现开始直到现在,孟七七只看到了他们两个人呢,那村子里其他的人呢?

他又往前看了看尧光和季月棠,确定他们走的速度并不快,于是忍不住走进了一户大门半掩的人家。

房中空无一人。

孟七七望着房梁上的蜘蛛网,又扫过桌角上沾到的一丝被尘土遮掩了的血迹,心中蒙生出一个极其不好的猜测。

下一刻,他飞快地冲出大门,又进了隔壁人家。隔壁人家依旧是空的,灰尘的厚度可以说明至少已经空了一年。

一炷香的时间后,孟七七充满着疑惑和审视的目光望向了不远处袅袅升起的炊烟。那里临近村尾,住着季月棠一个人。

而这整个村子,已经人去楼空了。

不,更准确地说,这村子里的人都死了,因为村外的那片山坡上,立满了墓碑。

这些人都死了,因为妖兽吗?孟七七仔细闻着空气中的味道,企图从中分辨出一丝腥臭味,可这村里的人都是一年多前死的了,便是再浓的味道业已消散。

于是孟七七只好老老实实地去看尧光和季月棠。

这两人已经准备吃完饭了,一张木头的小桌,两把小矮凳,一盘炖肉一盘青菜,就是晚餐的全部。

很快,两人的对话为孟七七解了惑。

季月棠咬了一口肉,犹豫片刻,小声问:“尧光哥哥,外面打得凶吗?”

尧光似是不想说太多血腥的事情给他听,所以只简略地说道:“还是老样子呗。”

“那你也要去打吗?”季月棠终于说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这个……”尧光看着季月棠,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