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2)

黑店小娘子 阿琐 2781 字 11天前

“母亲现在在哪里?”小晚问。

“去世了。”凌朝风很遗憾,“子欲养而亲不待。”

小晚心疼凌朝风失去亲人,但她听不懂后面那句,想问又不好意思问,纠结的心思都露在脸上了。

凌朝风笑了,解释了一遍后,嗔道:“你看看你,《三字经》背熟了吗,自己的书都没念好,还要管别人的事,把客栈里闹得鸡飞狗跳。”

小晚憨然笑,伏在他胸前:“我可没有荒废,我背得可好了,二山都夸我聪明。”

不过她还是很疑惑,既然凌朝风黑白两道通吃,名声赫赫,为什么方圆十里,都把凌霄客栈当黑店。

凌朝风却是慵懒地一笑:“不想做生意罢了,乡亲们把这里当做黑店,他们就不会来,省去许多麻烦。我们只做大主雇,赚大钱,自然,开门迎客,也是来者不拒的。”

“所以是咱们自己在外头说这里是黑店,杀人抢劫还卖人肉包子,这些传言是我们自己说出去的?”小晚惊讶地问。

“看看,这下就变聪明了。”凌朝风色气地笑着,“果然要多多调教才行。”

小晚是真的聪明了,摆手求饶:“相公,我今晚可是不行了。”她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

凌朝风道:“爹娘在京城时,黑白两道就有至交好友,这十几年我自己闯荡,也颇有些人缘,要办一些事,并不难。例如素素姑娘这件事,你光把她藏起来没用,难道她这辈子不走出胭脂铺,永远留在那里?”

那一晚,夫妻俩聊着聊着,直到过了子夜才入睡,小晚听了丈夫和客栈的故事,也跟他学为人处世的道理。

凌朝风知道,小晚并不傻,也不笨,只是这么多年,她什么都没学过,所有的一切,都是出于本能。

这件事,在胭脂铺岳姑娘收留陈氏母女后,暂时消停了。那伙人在白沙镇里徘徊了两天后,就转道去别处找了。

凌朝风与他们打过交道,知道他们的本事,能让一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母女逃跑一个月,那群人简直就是蠢货。

这日,张婶陪着小晚来镇上,到胭脂铺探望陈氏母女,素素还在养身体,陈大娘不好意思白吃白喝,已经开始帮着干活。岳姑娘不在店里,小晚生怕给旁人添麻烦,见她们安好,便匆匆离了。

张婶要去买些棉花做棉衣过冬,带着小晚拐到一条街,听见叮叮咚咚打铁的声响,小晚笑了,对张婶说:“原来我要找的人在这里。”

她去铁匠铺向爹爹的好友周叔问好,周叔叔都认不出她了,知道她嫁了凌霄客栈的凌掌柜,很是惊讶,但见孩子穿戴整齐气色极好,也就放心了。

待张婶买了棉花,她们便要回客栈,小晚四处看了看,她已经记不起来那晚她救白发婆婆,自己又被凌朝风救了的地方是在何处。

不过现在想来,那位婆婆一定是有神通,为了守住玉指环的秘密,她不打算再问凌朝风那晚的事了。

她们往家里去,张婶抱怨:“早知道让二山驾车送我们了,见着棉花又好又便宜,我就买多了,想把店里的褥子被子都换一换。”

小晚一个激灵,暗暗握起右手,等他们走到街口,就见店里的熟客,之前来买过包子的那位拉着驴车经过,见了她们便主动说:“张嫂,我送你们回去。”

路上张婶念叨着:“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怎么这么顺。”

小晚在边上笑而不语,觉得用玉指环许愿做这些小小的事,不用撒谎不用负担什么,但能实现一些小心愿,也不算给老天爷找麻烦。

这会儿正当午,日头高高照,他们一路往客栈去,方圆十里的村落里,村民们也都收了上午地里的活儿,纷纷回家吃中饭。王婶回到家里,见穆工头在他们院子里修篱笆,忙去给倒了水送来,笑道:“难得回来一趟,不好好歇着,到处给乡亲们干活儿,穆大哥真是热心肠。”

隔着篱笆,许氏扭着腰走来,笑道:“他是想着给你们干点活儿,他出门在外的,你们也好照应我们娘儿几个。”便招呼王氏,“你来给我看看,我这咸菜怎么腌得不对味。”

王氏便过来这边院子,在咸菜缸前尝了尝,又加了些料,互相说着闲话,王氏问他:“这回要过了年才走?你加把劲,再生一个呗。”

许氏轻轻啐了一口:“胡说什么,一把年纪了。何况营生一年不如一年,今年拿回来的银子,少了好些呢,再生一个怎么养得活。”

王氏又问:“他见过小晚了吗?”

正文 034 难道你不好奇吗

许氏将王婶拉到一边,怕被自家男人听见,压着声音说:“见过了,回来的路上就去客栈里坐了坐,穿着新鞋回来,说是闺女给的。”

王婶问:“给银子了吗,凌朝风那么有钱。”

许氏呸了一声:“一个铜子儿都没瞧见,只有他穿的衣裳鞋子,还有两大包烟草,另给文保文娟一人一件棉袄。我把包袱皮里里外外翻遍了,就这些,把我当死人了。”

王婶笑道:“只怕是给了银子的,教他藏着不给你知道。”

许氏压着声骂道:“若真是这样,这家子我可没指望了,这几日我都听你的,没跟他闹,他也装聋作哑,不和我理论这件事。我急得肠子痒痒,真想跟他大吵一架,问问他生了这么个没脸没皮没心肝的女儿,怎么补偿我辛苦拉扯她十多年。”

那边穆工头干完了活,王氏忙过去打招呼,谢了又谢,便散了各自回家吃饭。

文保在学堂念书,中午匆匆扒拉几口就往外跑,许氏怕儿子会饿,追出来给他揣了个窝窝头。

儿子却嫌弃地说:“我不要吃窝头,我要吃馒头肉包,我要吃饺子,娘,怎么我爹回来了,我们吃得越来越不好了?”

“闭嘴,别在你爹面前胡说八道。”许氏责备儿子,赶紧把他撵走了。

穆工头在屋子里没听见,他正在问女儿:“文娟,你想不想念书?”

许氏进门听了,便嚷嚷:“得了吧,女娃上什么学堂,何况我们也供不起,你赚的一年不如一年,紧巴巴地才能供着文保念书,日子过得有多艰难,你当我在家里,天天大鱼大肉享清福吗?”

穆工头叹气:“你那些银子攒着不花,日子当然不好过。”

许氏顿时大怒,把女儿从桌边拉下来,让她去外头吃,怒气冲冲地对丈夫说:“怎么,你是惦记你大闺女那一百两聘礼吗?我养她十多年,不花钱不花力气吗,你倒是把她娘从地里刨出来,问问她,怎么不把自己闺女一并带走了干净。我给人当后娘,吃力不讨好,还到处被人指指点点,我容易吗?”

穆工头瞥她一眼:“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些来。”

许氏又哭又笑:“好好的?哪里好了,你睁开眼看看,这个家是谁在操持,你赚这么点钱,若不是我省吃俭用,家里早就垮了。我这样辛苦,却没人说我一声贤惠,还怨我藏着银子不给家里花,我要银子做什么,还不是为了你的儿子,文保可是你老穆家的种。”

好好的一顿饭,没意思了,穆工头放下碗筷,拿了烟杆来抽,叹气道:“那你想怎么样呢,怎么才能满意?你过去看小晚不顺眼,现在人也嫁了,你还闹什么?”

许氏抹掉眼泪,凑上来说:“我给她嫁得这么好,你也看见了,既然如此,难道她不知道该往家里贴补贴补?你是她亲爹,你去开口,让她往后每个月给家里捎十两银子。”

“一个月十两?你疯了!”穆工头气道,“我一年才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