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 / 2)

“可你说的,也有道理。”

花慕之微微皱眉,竟有些不想听他说后面的事情。

“我母亲,在我和哥哥八岁的时候,和我家的园艺师跑了。“

“她不光和他背着偷情,还反咬一口诉讼我父亲家暴,然后分走了上十亿的家产。”越亦晚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平静而缓慢,仿佛只是在谈论别人的家世:“这件事闹得满城皆知,可能你也看过报道。”

“我父亲被她挖走了太多资产,资金链断裂,差点破产到带着我们露宿街头,之后十几年里,也是靠他一个人教育和养活我们两。”

越亦晚沉默了很久,才最终把藏在心里的话说出了口。

“我是亲眼见证过我父亲对她所有的爱与信任,也亲眼见着她把这一切都撕毁。”

“所以,我只能很羞愧的向你承认。”

“对不起,我不敢爱人。”

第18章

妈妈走的那一年,越亦晚八岁,越知故十二岁。

自他记事起,爸爸和妈妈每天都亲密而快乐。

妈妈不用上班,家里的杂事也有佣人做。她只用插插花,看看杂志,然后就是照顾自己和哥哥,三个人一起等总是出差的爸爸回来。

那时候父亲承接着爷爷的家业,是跨国玩具公司的老板,每年哪怕再忙,也会带着一家人去各种地方观光度假,相册里也有上百张的美好回忆。

可妈妈居然要走了。

那天他午睡时听见父亲的敲门声,还有什么东西在闷钝地砸来砸去。

他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就光着脚跑了出去。

妈妈把她自己关在卧室里,不停地在砸着什么,跟疯了一样。

备用钥匙早就被她拿走了,锁匠还有好一会才回来。

父亲甚至试图破门而入,可那扇门就是怎么也不开。

她走出来的时候,满身伤痕和淤青,犹如一个在灾难中幸存的可怜女人。

越亦晚那时候还没看懂,长大了做噩梦才渐渐明白。

她砸的是她自己。

“越品,这就是你不肯和我离婚的下场。”

然后她当着他们的面给警察局打电话,哭的快要背过气去。

于是媒体来了,父亲被拘捕了,连隔壁的老夫妇都一脸同情的安慰她。

哥哥那天去上钢琴课了,并没有看见这些。

可是他信他,他信自己说的这一切,也信爸爸没有做这些事。

他们两在法庭上,最终选择和父亲呆在一起。

很久以后,在越亦晚成年之际,越知故才喝醉了酒,告诉他真相。

大哥在十岁的时候,就在阳台望见过母亲和那个园艺师光着身子的躺在一起。

他恳求过,甚至是乞求过,但母亲就会哭的更惨,仿佛他才是那个作恶的人。

最后见到母亲的时候,越亦晚还是不肯死心。

他才八岁,他不想失去爸妈,更不想再也看不见妈妈。

“为什么一定要分开呢——你不喜欢我们的家吗?”

那个女人擦干了泪痕,声音颇为冰冷。

“妈妈这十四年来,像金丝雀一样被养在这笼子里。”

“妈妈一直很痛苦。”

她靠近了他,一双眸子里布满着血丝。

“你知道做一个废物,被养个十几年,是怎样的感觉吗?”

“你知道和一个无趣的男人过一辈子,有多恐怖吗?”

她没有解释更多,就带着支票消失了。

越亦晚当时连字都写不全,这种感情问题其实听都听不懂。

他那时候就隐约觉得,那些控诉里是有陷阱的,其实事情不是这样的。

后来长大些了,拒绝了四五个告白,又独自一人在英国留学毕业,还是没有懂。

他无法理解母亲的那些痛苦,却总觉得她骗过自己。

时间无法回溯,事情的真相也早已被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