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接近林萌时,陆战平放缓了步子,慢慢往他走去。
“嗨,这不林少么,站这干嘛?红绿灯都过了几轮了,还没想好过不过啊?”陆战平扯起一惯的笑容凑近,天知道此时他的心情有多激动,奔来的那会他真想一把将这人紧紧抱在怀里。
林萌转眸见是他,略为一怔,但很快就冷漠地扭过脸,“怎么又是你,我站那不关你的事。”
“呵呵,是不关我事,不过呢,我看你在这站了十多钟了,该不会是专程等我下车接你吧?”陆战平摸摸鼻子,颇有几分聒不知耻地模样凑前点去瞅着他,突然发现林萌的眼睛有些湿润,他蓦地一愣,仿佛有些明白了,操!没准还是为了那个杜云飞难受吧,刚刚看着还强硬的姿态,这回露了馅,说放下哪有这么容易。
陆战平霎时有点不太爽了,但林萌比他更不爽,回眸迅速瞪他一眼,又别过脸望向另处,硬生生地说:“陆先生不要太自作多情了。”
陆战平呵呵干笑两声,他也不管林萌什么态度,大手搂上他肩膀就往回走,林萌倏地推开他,
“你又想干什么?”
“没干啥,就想找个地方请你吃饭,说起来我们也有三四天没见面了吧,这几天我可想死你了,走走走,我带你去个地方,管保你心情舒畅。”陆战平刚走几步见林萌没有动,他回头一笑,抬手指了指马路中间横着的越野车,“行,就你有脾气,你要不上车,我的车就一直横在那,你别担心交警拖走它,有我在,交警同志怕是不敢那辆车一根毫毛,你信不信我为了你能造成交通大堵塞?”
林萌嫌恶地扭过脸动了动嘴唇,陆战平凑前去问:“说什么呢?我都听不见。”
林萌甩开他,转身一言不发地想离开,不到两分钟的时间,突然后面传来陆战平的大叫:“林萌!”
脚步一顿,林萌极不想转身,但身后已经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奇喧哗声,他疑惑地回头望,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中央,陆战平不知何时已经按开车尾箱,满满一车箱的紫色狐尾百合花开得肆意张扬,朵朵妖冶艳丽,勾魂摄魄,许多人和车都停了下来,啧啧称奇地围在车旁边。
陆战平一手撑着车身,摆出个相当帅气的姿势,对着满车厢的花得意地努了努嘴,又冲他遥遥叫道:“你要是不上车,我就开着这满车厢的花跟着你跑,怎么样?够拉风吧。”
林萌狠狠咬了咬下唇,众目睽睽下,他是想走都走不了,而且已经有不少人在对他议论纷纷,林萌虽然有出柜的勇气,但没有让人看笑话的脸面,而陆战平正是看透了他这点,高干子弟嘛,通常面子贵于一切,不像他,流氓一个,敢想也敢做,看着林萌那张俊脸神情变化多彩,陆战平几乎想得意地吹口哨了。
果然,林萌咬着唇思索了一会,只能硬着头皮走到越野车面前,冷着脸瞥陆战平一眼,“无赖!”
说完从陆战平眼前擦过去疾步走向越野车,步子一顿,回头又说:“站着干什么,还不上车?”
陆战平得意地眉头尽展,眯眯笑起来,“好咧,本爷给林公子开车咯!”
滨海城是陆战平的第二故乡,他十六岁时跟着母亲陆香琴来到滨海城,一路的摸打滚爬,倒也闯出一片天地,特别是进入安全部门成为几位高层领导的义子后,在滨海城不露面的扶着三个义弟上位,混得风生水起,自己也算是滨海城幕后势力的隐身功臣,三个义弟里数老二齐宇最有心思也最风雅,读书也最多,知道陆战平喜欢精吃又好下厨,就在城外买下了这座山头,建所私人院落,里面应有尽有,专供弟兄几个聚会。
小院落打扫很干净,陆战平坐在树林下给林萌倒上茶,得意地说:“这地方不错吧,安静又空气好,一般人我不带他们来。”
林萌举起茶杯,这才发觉杯中的茶叶尖碧绿清透,根根倒悬在杯水中,只是端着都能嗅到茶的郁香。
“这是上好的春茶,喜欢不,你尝尝就知道了。”陆战平献宝似的说:“是我以前执行保卫任务时一位领导送的,一般人真喝不到,特品专供。”
林萌有着官场子弟的习性,爱品茶也喜品茶,对上好的名茶多少不能拒绝,他浅抿了一口,道:“是好茶,不过,陆先生请我来不只是为了喝茶吧。”
“呵呵呵,看你说的,就我们俩现在这关系,喝喝茶有什么啊,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天天喝茶聊天,多沟通沟通感情嘛,哈哈哈。”陆战平像喝酒似的一口饮尽杯中茶,爽朗大笑。
林萌不屑地看了眼他喝茶姿势,流氓军痞果真是俯庸风雅,白费了一壶好茶。
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物以类聚四个字正应了林萌的为人处事,他自小受得教育当然不是陆战平这种人能有的,那么他喜欢的类型也肯定不是陆战平这种类型,优雅从容,学识味浓,为人谦和温儒,这才是林萌所钟意的类型。
既使被杜云飞那样的骗子给骗了,林萌挑人的眼光却仍然没变,陆战平实在是差太远。
林萌垂下眼睑,微晃着手中茶杯,说:“就算我不愿意,陆先生也有办法强人所难。”他垂头浅缀一口清茶,抬起头清漠地道:“我不太明白,陆先生这么执着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啊,这还用问吗?哈哈哈。”陆战平毫无顾虑地大笑了两声,笑了会又认真地望着他眼睛说:“不管你信不信,我一见到你啊,就喜欢的不得了,你是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这辈子除了我妈外,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
林萌蹙起眉心瞪着这个男人,手指摩挲了一回茶杯后,冷笑道:“陆先生还记得那晚我跟你说的话么?你真愿意替我杀了你父亲杜允成?”
陆战平收敛了笑意,探前一些问:“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我就不明白了,我那混蛋老爹到底干了什么让你这么痛恨?”
林萌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啜一口清茶。
“照我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对我那混蛋老爹虽然没什么好感,但据我了解,他还不至于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商场上尔虞我诈的事多了去,他那点手腕根本不算什么,不知道又哪里招你惹你了?”
林萌闭了闭眼,突然想起杜云飞曾说过的:“你一定想知道我父亲交给我的使命是什么吧,就是将你们林家彻底的拉下台,从政治舞台上永远消失!没错,那些举报到省纪委的信件正是我们杜家干的,为了就是让你们林家一败涂地!”
深吸了口气,林萌答非所问:“你对你父亲杜允成了解么?包括他的过去。”
“当然了解,怎么,想知道我老爹干了什么坏事?呵呵呵,我跟你说,他这辈子没干什么坏事,我虽然是不喜欢他,但他这人胆儿小,又畏内,除了走几次财运翻了翻身外,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如果你硬要说的话,我倒是记得一件事。”
陆战平顺手抓了把桌上的花生米,叠着两条长腿慢悠悠地说:“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就是听我妈说,我爸以前在镇上做包工头时,造了间豆腐渣工程的小学校楼,也是该他命不好,刚刚开学时就遇上百年不遇的台风暴雨,结果楼垮了,把十几个孩子给压里头,好在没出人命,不然那真是造孽,本来我爸他想花笔钱就过去了,没想到新来的县委书记是个刚正不阿的人,硬是指示县纪委严加调查,追究责任,我爸就那会被折腾的倾家荡产,还坐了几年的牢。”
话说这里林萌就明白了,父亲林英明曾在十多年前做过滨海城圆山县的县委书记,以父亲一惯清正廉洁的作风,哪能容得下这种人逍遥法外,他终于明白了,杜允成就是为了这个事对父亲林英明怀恨在心,那几年的牢狱之灾让杜允成积下了仇恨,可林英明却不知道,这个笑面佛似的憨厚商人竟是当年那个瘦矮的农民包工头。
“哎,这不关你事吧,我爸他这辈子就干过这一件坏事,但他也受了惩罚不是,你又何必掠出那种狠话。”陆战平拍了拍手,嚼着嘴里花生米,笑眯眯地望着他,“你就是真不想我缠着你,也别拿我爸的命说事啊。”
陆战平说着伸出手按上林萌的手背,温温地笑:“我是真喜欢你,你要不能马上接受,我们可以先试着谈谈恋爱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我的评论这么少,绝逼是jj抽了的节奏,不然没法安慰我受伤的心灵,嘤嘤,留言的都是好汉都是真爱,嘤嘤。
☆、强人所难
陆战平说着伸出手按上林萌的手背,温温地笑:“我是真喜欢你,你要不能马上接受,我们可先试着谈谈恋爱怎么样?”
这番话自然是黎进教出来的效果,陆战平本来就不是慢火细炖的人,可为了能合情合理的追上林萌,他再怎么捉急也得硬憋着,其实照陆战平自己的风格来说,眼下真恨不能把林萌给压在藤椅上好好啃几口才好。
“我说过,我不喜欢你。”林萌淡淡地说。
“哎哟,不喜欢不要紧,感情这玩意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陆战平脸皮厚厚地笑道。
“陆先生何必为难我呢?”林萌挑眉看他,“我这人有个毛病,不喜欢的人就一直不喜欢,怎么也改观不了,而且,我还特别讨厌纠缠不休的人,陆先生,你很不走运的都占了,所以,我想我们是不可能谈什么恋爱。”
陆战平抿了抿嘴,一道清冽闪过眸中,又极快的收敛住,而后拉出个笑容,调子慢慢上扬:“没事,我这人也有个怪毛病,喜欢挑战人的极限,越是不可能的事,我就越想做成。看来咱俩还真是绝配呢。”
林萌双手慢慢地摩挲着茶杯,沉默了半响突然站起来,“我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陆先生还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不给面子,我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