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砚从包里掏出四个雷管,蒙烽与卓余杭各接两个,分头去设雷管,白晓东押着何其晖过来。
一行铁梯通向数控室,灼热气流卷来,刘砚抹了把汗,示意白晓东躲到楼梯下。
卓余杭单膝跪地,咬着子弹,砰一发穿过近百米,将巡逻的卫兵一枪爆头。
枪声刹那惊动了数控室内的卫兵,俄罗斯人纷纷大声叫嚷着从数控室外冲下来,白晓东单手捞着楼梯扶手,“咤”一声喊翻出,一脚踹飞两名士兵,双手拧着士兵脚踝或拧或拍,把他们摔下楼梯去,顷刻间解决了近十人。
蒙烽大声喝彩跃下矿坑,抬枪扫射,机枪连发声,卓余杭狙击枪的砰砰声,到处都是慌乱的叫喊。
蒙烽道:“同胞们都可以走了!我们是国家飓风搜救队的!马上从楼梯上去!”
不少劳工恐惧地喊叫。蒙烽收枪喝道:“快离开这里!回你们的生活区去!找同胞汇合!有人会带你们出去!走!”
那时间电厂里的劳工们终于动了起来,刘砚推开数控室门,按停了煤炭运输带。
按钮上全是俄文,刘砚暗叹还好留了个心。
“你。”刘砚示意何其晖过来:“翻译一下。”
何其晖道:“这里是行政区,这里是市集……这里是……”
刘砚捡起控制台旁的绝缘橡胶手套戴上,找到工具箱,单膝跪地以六角螺丝刀拧开控制台下的板,躬身打开,对应按钮看了一眼,紧接着抽出口袋里的金线,代替保险丝换上。
“晓东把你的拳套举起来,别碰到任何东西。”刘砚道。
白晓东作了个投降的手势,高举两手。
火机烧开绝缘胶线,两两碰上,一声巨响,刘砚忙以手臂护着身前,噼里啪啦电光乱窜,整个数控室内过电。
“tpeвoгa,tpeвoгa。”女声响,发电厂内亮起红灯,俄语开始报警,呜——呜的响声,红灯回转。刘砚挨个碰了电线,最后一个按钮上标注着奇怪的符号。
“这是什么意思?”刘砚道。
翻译看了一会,摇头表示不懂。
角落里最左下的开关旁贴着一个骷髅头的标志,是关着的,刘砚心中一动,试着把它推开,周围没有任何动静。
刘砚不管了,把别的线路弄短路,顷刻间连发电厂内也是一片漆黑。
蒙烽低声:“准备好了吗,马上离开这里,刘砚把你发光的电脑关了,都跟着我。”说毕戴上夜视红外线镜片,带着数人冲进隧道。
蒙烽依旧右臂持炮,左手手持一把点射手枪,犹如无声的猎豹潜入黑暗的隧道中,砰的一枪,马上引起大声喝骂与惨叫,杂乱的呐喊中卓余杭端起狙击枪,砰砰数枪,刘砚瞠目结舌。
“你也……你没戴镜片啊。”刘砚道。
卓余杭:“根据风声和脚步声判断位置的能力,练出来的。”
蒙烽道:“快走。”
数人离开电厂,进入四通八达的俄罗斯人生活区,矿洞出口悬空位于大厅壁上,下面闹哄哄的,众人或有的小声交谈,或有的大声呼叫支援。
卓余杭说:“给个雷管。”
“算了吧。”蒙烽道:“宣誓的时候你说了什么?不对手无寸铁的平民开枪,杀敌方军人也就算了,搞大屠杀做什么,我可不想战后被六亲不认的老爸押去军事法庭。”
卓余杭沉默片刻,生活区高处,大门轰然洞开。
平台上走出一个人,大声说了几句俄语,下面的人安静了。
“翻译一下。”刘砚拍了拍何其晖的脑袋,只觉带着他真是非常划算。
何其晖发着抖说:“有敌人入侵,电厂出了点问题,大家在这里等,找出奸细才能回去。”
一人愤怒地喊了句话,何其晖翻译道:“为……为什么……电厂坏了是你的……责任。”
那人正要转身回平台后,闻言倏然拔枪,朝人群中开了一枪。
人群炸了锅,不少人纷纷尖叫,大喊,在骚动里退开,让出一块空地,恐惧地看着空地上躺着的男人,那人头部被击穿,子弹孔朝外汨汨流血。
大厅内安静了,男人笑了笑,转身入内。
“他就是安德烈?”蒙烽低声道。
翻译道:“他是元帅的手下……亲卫队。”
蒙烽道:“队长?”
翻译:“队……队员。”
蒙烽蹙眉道:“枪法挺好的啊,看也不看就能从人群里找出说话的人……一枪击中额头……”
刘砚道:“能对付么?”
蒙烽说:“试试,咱们有三个战斗工种呢,走。”
蒙烽率领数人沿着大厅所在的矿坑边缘潜伏过去,卓余杭殿后,数人闪身进了平台上的门后。
这里的电力没有截断,面前是一条灯火辉煌的走廊,脚步声缓缓响起,那棕发男人已经走出很远了。
刘砚示意安静,左右扫了一眼,打开墙上的一个电控匣。
蒙烽微微躬身,刘砚手指一弹,开关啪一声跳上。刹那走廊一片漆黑,下一秒,蒙烽箭似地疾飞出去!
倏然间,机枪哒哒两声便哑了,蒙烽闷哼一声,身体撞上墙壁的闷响,刘砚暗道糟糕,马上推起开关,走廊恢复光亮。
铮铮两声响,白晓东拳刃亮出,紧接着一声大叫,那男人已欺近面前,白晓东小腹上中了一脚,刹那鲜血狂喷,身后卓余杭扣动扳机的瞬间,被一只手指堵住枪口,继而砰然巨响,那男人半只手臂被轰得溃烂,一脚飞起,将卓余杭踹得直撞在墙边。
卓余杭头破血流地摔了下去。
刘砚退了一步。
从蒙烽偷袭开始,仅过了不到五秒,己方三名战斗人员竟是在五秒内被废掉。
这是什么实力?速度,爆发力与反应力竟比蒙烽还高?太轻敌了。
面前男人一头棕发,嘴唇裂开,现出嘴角下的牙床,眼窝深陷,双目突出。耳朵与鼻子像是被缝在脸上,依稀能见深可见骨的疤痕。
被狙击枪炸烂的右臂开始缓慢愈合,血肉像蚯蚓一样蠕动,缠上裸露在空气中的森森白骨。
那丑陋的男人侧着头端详刘砚,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翻译已吓得尿了裤裆,大哭着不住后退,刘砚心念电转,眼角余光瞥见蒙烽竭力拔出钉在肩上的小刀,挣扎着起身。
拖时间——刘砚心想,眼角余光瞥见挣扎着起身,缓缓靠近那男人,准备偷袭的蒙烽。
刘砚拉了个格斗手势,朝那半尸半人的怪物招了招手,冷冷道:
“报上名来,手下不斩无名之将。”
怪物出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