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时大总裁,你把我叫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莫闻澜坐在老板椅上,无聊到不停的转圈圈,下午两点钟,他就被老板的短信召唤过来,可三个小时过去了,老板依旧一言不发,却又不让他走,两个大男人坐在房间里相对无言,这情形让他觉得十分诡异,对方要是个美女好歹还能聊聊天打发时间。
时靖正在翻书的手不自觉顿住,他微微侧过头,将目光凝在脚边的地上,拿着书的手不停捻着书页,脸色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极其苍白,连皮肤下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转到一半的莫闻澜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的这个动作,忙扶住桌边定住椅子,试探着问:“你是有什么事情,想让我帮忙?”
时靖侧开的视线立即又移了回去。
莫闻澜噢了一声,摸着下巴笑说:“如果是以前的老问题,你也不用纠结三个小时都难以启口,最近给你开的药足够你吃到11月底,叔叔阿姨自从见过司老师以后,就不再三天两头的给我打电话,想来让你为难的事情即不是你的身体,也不是来自父母的压力,那只能是......”
见他故意顿住,时靖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那...只能是太想我了...”莫闻澜忍不住哈哈大笑:“时总...你这样我会害羞的...咱们两个大男人这多不合适啊...”
时靖立即将书本合上,把压在喉咙里的话用力咽下去,直接下了逐客令:“你走!”
莫闻澜哈了一声,反倒懒洋洋的倒在椅子上,笑嘻嘻的说:“我还没说完,你急个什么劲儿,我就开个玩笑嘛,不要太介意。”
时靖懒得再理他,起身就想躲远点,莫闻澜眼急手快的拽住他的胳膊,“莫非是因为司老师?”
时靖半起的身体好像被人点了定身穴,瞬动也不动的僵住了。
有一个精通心理学、眼睛贼毒的朋友,真是太讨厌了。
关键这个人还不靠谱!
无奈的是,这些年他身边就只有莫闻澜一个人,再不靠谱,他也没得选择。
莫闻澜怕他僵成了一块石头,顺势将他拽回到椅子上,笑说:“我姐前几天刚跟司老师吃过饭,她对你相当之满意,而且再三感谢我姐的红娘之情,现在你爸妈对她很满意,司老师的妈妈对你也非常满意,可见这场戏完全有继续演下去的希望,你们已经是合作很愉快了,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
时靖听到这里,才慢慢将视线移过来,给了莫闻澜一个正眼,缄默良久,他才似十分艰难的说:“她妈妈提到要结婚。”
“结婚不是很正常么?”莫闻澜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双手一摊:“你以为假扮情侣就能瞒天过海,那你就太小瞧爹娘们的念叨能力了,不把民政局搬到眼前,亲眼看着你们成为有证人员,他们是绝不会罢休的,再说你们双方早在见面之前,就已经达成协议如果有必要是可以去民政局办理正式的结婚手续的,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说完,他又加了一句:“将来如果你们有一方找到共度一生的人,再去离婚就行了,这年头结婚离婚跟出门买个早餐一样简单,无非就是红本换绿本,红绿伴终生罢了。”
“那你觉得我...我...能结...结婚...?”一句简单的话,时靖问的相当艰难,好像有人掐着他的脖子似的,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几乎变成惨白了,额头隐隐有汗渍冒了出来,看着莫闻澜的眼睛里泛起丝诡异的光,越发显的瞳孔幽深,然而还有一丝微弱的光亮仿佛被千斤重力压在最角落,那么微弱的光,好像只要一口气就把它吹灭。
“你为什么不能结婚?”莫闻澜将视线从时靖的眸光中抽离出来,故作奇怪的反问:“你四肢健全,头脑正常,家庭清白,财资过亿,有房有车有公司,某些器官的功能虽然多年不用,但也不代表就永远不能用,为什么你不能结婚?”
时靖猝不及防地的听见这句限制级的调侃,嘴角有些抽搐,呆呆看着莫闻澜,从脖子到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半晌后,他像是才反应过来,两只手跟抽筋似的捻着衣角,佯装镇定地拉了拉自己的衬衫,“别...别胡说...”
“脸红什么,你们只是名义上的情侣,又不会用到。”莫闻澜先是不在意地笑了笑,而后还没等时靖缓过口气来,他的话锋却突然一转,“难道你想用到?”
“你胡说...胡说八道什么...?”时靖原本就开始泛红的脸像是被人泼了一碗浓稠的红墨水,连脖颈都变成了血红色,大概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原地变成一只煮熟的小龙虾,只是他不自禁地咬住嘴唇,手指绞得关节都拧在一起,血红的脸色反而透出种异样的茫然和挫败,神情绝望,那绝望像是从他眼底里凝聚起来,足以扎碎所有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