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不是已经敲定放在津城一小试行的吗?弘文幼儿园才不到三百个学生,试用根本拿不到我们想要的数据,再说用升级的设备也有些大材小用吧?”莫闻澜一愣:“天行集团准备下周去一小签协议的,一小会支付成本费用,教育局那里都已经盖章通过,如果现在突然毁约未免不好交待。”
时靖:“那就两地同时试行。”
莫闻澜想了想,说:“这倒是可以,只是一小收费,弘文那边总不能免费吧!”
时靖顿了顿,干脆的说:“弘文就说是免费,但天行那边还是按正常章程走,费用由我个人支出。”
“啧,时大总裁,你这是要干吗?”莫闻澜突然笑了起来,边笑边说:“打着免费试用的幌子,公然把我们公司升级的监控设备安到幼儿园里,这样岂不是随时随地都能看见司老师了?”
时靖:“......”
他发誓自己真的没这么想,只是突然觉得应该做点什么事情而已,有句话莫闻澜说的很对,努力付出也许得不到回报,但不努力付出,是绝对不会有回报的,他困守监牢十几年,不是没曾想过要逃离,也不是不曾向往过光明,只是屡屡失败,最终让他丧失了继续的勇气,他眼看自己在黑暗的泥潭里越陷越深,而无力抗拒。
前些年他几乎已经放弃,几乎已经认命,然而没想到却是莫闻澜不肯放弃,是他的父母不肯放弃,他明面上是不想让挚友失望、让父母痛心,实则还是他内心深底的一抹怎么也不肯放弃的期望,所以他花了两年的时间让自己重拾信心,如今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甚至是第二步,接下来的路需要他自己走。
人,不应该把所有的希望压*在别人身上。
莫闻澜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尴尬,又意识到自己撩过头了,赶紧把话头往回拉了拉,“不过弘文幼儿园的监控系统是需要更换了,去年元元被同学从楼梯上撞了下去,我去查监控,画面渣到不行,模糊到连脸都看不清楚,当时我还跟园长抗*议了,只是弘文是公立幼儿园,教育局不拨款他们也没办法,最后还是我姐捐了笔钱,他们才换了一批监控设备,清晰度也有限。”
“嗯。”时靖言简意骇的应了一声,又说:“尽快。”
莫闻澜低低笑了一声,“得令,交给我,最快一周给你办好。”
时靖闻言果断收了线,兀自站了半晌,又将手机调到日历上,后天是八月十八,大吉,宜出行,宜嫁娶。
他走到门口,打开了大门,现是七点多一点,初升的太阳斜斜照在门庭,金色的光芒从郁郁青青的树叶缝隙洒落,地上斑驳眩丽,无限诱人,是很多很多人向往的世界,他微微掩上门,几乎是屏气凝神的提步,从廊下的阴影里徐徐踏进斑驳的阳光下,一刹那,阳光的炙*热袭来,无声却激烈。
抬头迎着光,很刺眼,让人下意识的想要流泪。
时靖就这样站在阳光里,迎着刺眼的光,几秒钟后,强烈的光线,让他的视线渐渐模糊,可他的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
他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不对,应该是更加明确了原本犹豫不决、举步维艰的决定,有关后半生,有关司琪,赢则他获得了活下去的机会,输则无非是再坠监牢,直至彻底消亡。
他想再跟命运赌一把……说到底他想活下去,他渴望着光明的未来,而司琪仿似给了他无限的希望,令他无力放手。
我终究是一个自私的人,时靖心想,司琪所求只是一个可以长久合作的伙伴,而他所求更多,他想从黑暗中走出来,自私的想从司琪身上汲取力量,司琪只是想借领证应付父母家人,他却期望着能用领证将两个人彻底绑在一起。
时靖的手指微微痉挛,无意识的抓握成拳。
沉思良久,他拨了电话,无情的替老妈拒绝了邀请莫闻澜共进午餐的决定。
他想安静的等,等着命运的转轮转向他的那一天。
他相信,司琪亦是在等待,等着拿到那个证书以后,两人各自回归轨道的那一天。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各自等待。
终于到了那一天......
大概是位置比较偏僻,周一的民政局人并不是很多,时靖父亲托了熟人,给他们简单讲解了一下手续的办理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