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靖以强大的意念忽视了她的目光,只是牢牢握住她的手,一阵微弱的电流从两人皮肤相接的地方炸开,顺着血管烧到了后脊梁骨,激出了一层薄薄的热汗,半晌后,他感觉到自己手几乎都像是被烤化了,手心全是汗,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正在蠢蠢欲动,以致于他提心吊胆的往回走,全幅心神都凝在手上,再也不敢胡思乱想,甚至无比后悔刚才要去牵她的手。
这下好了,她那么聪明,肯定能看出他的险恶用心,要是还让她看出某些端倪,那他可以直接回家撞豆腐了,就是不知道家里那块豆腐够不够他撞的。
电光石火之间,他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莫闻澜刚刚评价他的那两个词:猥琐淫*荡。
时靖:“......”
然而任凭他把自己在心里急成了一个陀螺,被他牵住的手倒是无比强大的保持了镇定,手的主人还十分淡定自若的将他的手塞进了自己大衣的口袋,好像对他手心的灼*热视若无睹,甚至还体贴的替他圆了随口扯出来的遮*羞布:“下次出来多穿点,感冒太伤身。”就好像他们已经牵过无数次手,这已经是一件极寻常极寻常的事。
她的平静和淡然让他忍不住侧头看了她一眼,门口的灯远远的投射过来,刚好照在她精致白皙的小脸上,泛着潮*红的脸颊和红到透明的耳垂依次映入他的眼睑,让他满腔的羞愧和悔恨荡然无存,然后狂喜和激动又喷涌而出,心脏变成了一个鼓槌,正热火朝天的击打着他的脆弱的血肉。
原来她也不是全无感觉的,原来她跟他是一样的,只是她一惯强大的很,可以把真实的感受和自己全部隐藏起来,让自己看起来深不可测和坚不可摧。
“你在看什么?”在他长久出神的凝视下,故作镇定的司琪终于微微转过了头,错开了他专注的视线,连忙把另一只手偷偷背到身后,希望它在寒风中尽管退烧,心说:大佬,别再看了,再看我就坚持不住了。
她可以控制自己的表情,控制自己的舌头,让自己好像没有发现他的异样,然而她的身体却无法控制,在时靖握住她手的瞬间,她的胸腔就好像平白住进了一头麋鹿,四处乱窜,撞的咚咚作响,从手心传过来的灼*热像一把火,把她从头到脚都烧着了,要不是外面还吹着小寒风,她觉得自己可能会被烤熟。
时靖依旧专注的盯着她,不要脸的精神继续超正常发挥:“看你。”
司琪:“......”
我还不知道你在看我吗?
不等她吭声,时靖竟又突然停下了脚步,被司琪塞进口袋的那只手轻轻用力,就将人直接拽进了怀里,他像受到了蛊惑,又好像被什么魔鬼附身了,慢慢地弯下了腰,凑近了被他锁在怀里的人,他的脸凑的极近,双唇只在咫尺之间,然而他好像正在受着巨大的煎熬和犹豫,两人的唇总是若离若即,他即不敢直接亲上去,却又舍不得退开。
司琪以七年时间练就的顽强心态抗住了诱*惑,努力把自己暂时当成了一块无知无觉的木头,七情六欲被临时冻结住,然而,这种顽强只维持了两分钟,也许还没有两分钟,时靖压抑的气息毫无遮掩的弥漫过来,瞬间就将她备用的理智击的粉碎,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木头人的状态马上就要崩溃了。
“我...我想亲...亲你...”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了半天的时大总裁终于自持不得,不过鉴于他某种诡异的羞涩和心虚暂时压倒了横空出世的不要脸,这种事竟然还一本正经的想要得到心上人的同意才敢越出雷池半步。
熨帖是真熨帖,但这个时候又显的有点坑爹。
司琪突然有些想笑,心里那根吊着千钧的头发丝绷到了极致,接着就在那一刹那无声地断了。
大概是已经直面了过去,又很想把中间那段不愉快的往事给彻底忘记,很想把自己变成七年前的那个人,被她压抑多年的本性又试试探探的冒出了头,跃跃欲试伸出了小爪子,美色当前,她觉得不能错过。
反正他们已经领证了,彼此也达成了共识,亲一下也不算过份。
脑子里还没把这个念头转完,身体已经迫不及待的做出了回应,待两人的唇终于碰到一起的时候,她清晰的感受到时靖整个人都一哆嗦,明显地抽了口气,甚至紧张的咬住了她的嘴唇,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又慌不择路的松开了牙齿,猛的往后退了两步,直接撞到了旁边的树干上,惊恐又羞愤欲死的看着她。
司琪:“……”刚才还敢套路她的人,瞬间就被现实打回了原形,他就像一个穿着比基尼跳舞的稚子,豪放的外表下是纯洁无暇的童真,再怎么荒唐猥琐也有限的很。
沉默了片刻后,她终于捂着嘴唇无声地笑了起来,边笑边柔情涌动,恨不得把人直接搂怀里,他脸上那个惊吓过度的小表情实在太可爱了,可惜她没带手机出来,不然拍下来足够让她乐上一辈子。
时靖脸上忽青忽红,他原地愣了会儿,忽地抬脚就走,恨不得马上原地消失。
司琪手快的把人拽住,忍住笑,把自己的嘴唇凑上去,“帮我看看流血了吗?”
时靖顿住了脚,下意识就顺从的把目光凝到了她饱满红艳的唇上,没有流血,但起了一个红红的血点,配上她不停颤动的睫毛,瞬间就让他神魂俱散,理智消亡,只是发自本能的再次把唇压了上去,他从来没有亲吻过任何人,这是他的第一次,他激动又慌张,茫然又惊恐,只是全无章法的想要更多的温暖,恨不得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
司琪被他牢牢锁在怀里,仰着脸,睁大了眼睛凝视着时靖的眼睛,她看见了时靖眼中氤氲的雾气,那些毫无章法的亲吻像一堆世间最烈的火,让她忍不住怯怯发抖,她感受到了他灸热的唇,粗重的气息和颤抖不休的灵魂,这个把她锁在怀里的人就像是第一次亲吻别人似的,每一次触碰都似乎不知所措,只是凭借着无能在给予和索取。
“琪琪...”时靖沉醉般幽幽唤着她的名字,微微抬起头,近乎迷恋似的看着她,脸上红若血,眼神是一派兵慌马乱的风起云涌。
司琪情不自禁的伸出抱住他的腰,踮起脚尖,舌*尖涩涩的碰触着他的唇,品尝着唇齿间灼*热的温柔气息,此时此刻,她清醒又而沉迷的听见了自己的心在坠落的声音,那样快的速度,几乎让她来不及反应和思考,就毫不犹豫的朝前狂奔而去,她想,她是真的很喜欢时靖。
她能肯定,他绝不会让她失望,更不会让她伤心。
无休止的吻,轻柔温暖,如痴如醉,为那细腻美妙的触感而浑身发抖,时靖贪婪的抱着司琪不肯松手,他感觉有些眩晕,灵魂好像脱离了身体,从头顶腾空飞起,巡视了四周,寒风无声无息的飘荡而过,黑暗在灯光的映照下变的稀薄,他心底深处的监牢发出了震颤的轰鸣声,好像开启了被封*锁千年的铁闸门。
那些与身俱来、融骨入血的痛苦、压抑、恐惧、无措和焦虑在这一刻都失去了踪影似的,他的心难得变的空旷而自在。
他在这寒风中,甚至呼吸了很久都没有呼吸到的自由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