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

见乔苏好似渐渐闭上眼睛，沃伦神情一慌，抓着她的手臂晃了晃她。

这一下痛得乔苏瞬间清醒，她努力睁大双眼，望向神色仓皇的沃伦。

她对他笑了笑，轻声道：“我很高兴，离开前还能……再见你一面。”

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带动胸腔的起伏，疼痛像是瘟疫，由她的伤口四周蔓延开去。伤口被高能武器灼烧，没有大量的鲜血肆意流出，却隐隐有股焦臭味。

“苏，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该相信你的！就算你的身体不是人类，可我该相信你的……”沃伦听出乔苏话中的不祥意味，紧紧地抱住了她。

“别这样自责了……咳咳……如果我站在你的立场，也会像你那样做的。你并……并没有做错。自始自终，我都没有……怪过你。”

乔苏说的是大实话。就算她曾经因为沃伦的话而有那么一丝的怨怼，换位一思考，她就不再怪他。

而且，她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以后应该是再没有见到他的机会，有什么怨恨也都该放下了。

“但我怪我自己！苏，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你，好吗？”

沃伦的眼眶变得通红，死死地看着乔苏苍白的脸，近乎恳求地低喊。

乔苏心中一窒。

“不是我不肯，而是我……不能。”她有些无奈地说，眼角余光却忽然注意到沃伦身后出现的机器人。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乔苏一个翻身挡在了沃伦身前，那道激光便正好穿透了她的肩头。

沃伦的瞳孔瞬间一缩，他立刻拖着乔苏躲到了时光机后，紧紧地抱着她躲过密集的扫射，激光都打在了时光机壁上，反射的光映照在两人的眼眸中，就像是最灿烂的烟花。

“别……别管我了……沃伦。我会在另外一个世界……活得好好的，所以……你要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答应我！”

沃伦紧抱着乔苏，不语，温热的气息因为急促的喘息纷纷落在她的耳廓上。

“答应我啊！”乔苏猛地抓住了沃伦的手臂。

沃伦略微松开她，单手扶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她渐渐失了温度的手，半晌才艰难地张了张嘴，“好……我答应你，我会好好地活下去！”

得到承诺，乔苏心中一松，露出了欣慰的笑。

耳畔传来攻击两人的机器人被击中倒地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女声，正激动地叫着沃伦的名字。知道他的援军已经到达，乔苏安静而又安心地闭上了双眼。

“再见……”

“苏！”

沃伦失控地大喊，眼角有一滴泪顺着脸颊落下，正好滴在乔苏紧闭的双眼之上，又顺着她的脸形往下滑去，滚入她的鬓角，再也寻不到。

*

乔苏醒来，愣了片刻，将眼角疑似泪水的不明液体抹去，然后若无其事地起床。

三天后，班级策划出游，身为军事爱好者的团支书大人带领一群人去了一个私人军械模型博物馆。这个私人博物馆本来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外人开放的，但不知团支书使了什么办法，竟然让馆主同意了。

班中的女同志多对枪支弹药不感兴趣，不过能看到原本只能在影视作品中看到的枪械模型，便也带了一丝兴致。

更何况，馆主是个帅哥，亲自带着大家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参观，这活动自然得到了全班女生的欢迎。

在跟随大部队的前提下，见不论女生还是男生，都兴奋地围在馆主身边兴奋地听着，乔苏插不进去，只好默默地走到了一个个展示柜前。

“fn five seven……”这是沃伦用的那把枪。

“温彻斯特m1887……”这是后来t800在电影中用的散弹枪。

“你都认识？”旁边有人惊叹。

乔苏转头看去，看到的是自己的同班同学，名字已经不记得了——好吧，她从来也没有记住过。

她笑了笑，“这里有标签。”她指了指展示柜侧壁。

那同学一愣，视线移了过去。

乔苏又笑了笑，慢慢走开。

那同学仔细看了标签许久，疑惑：“标签上明明写的是m1897啊……”

旁边正好有位工作人员经过，听到他的疑惑，侧头不经意地看了眼标签，脸色一变，小心翼翼地看了馆主一眼，然后做贼似的立刻将m1887的标签和m1897的标签对换。

“谢谢你啊，还好发现得早，不然被馆主知道我弄错了标签，他该炒我鱿鱼了。”工作人员拍了拍那同学的肩膀，舒了口气，愉快地离开了。

而他则傻傻地站在原地，依然没有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晚上乔苏和杨杨一起去吃饭，路上却被人堵住了。

是一个高高大大的帅哥，似乎是校篮球队的。

太过高大的人站在乔苏面前会让她有种压迫感，她下意识地觉得对方会打她……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可能性基本为零。打女生的男生在学校里必定臭名远扬，更何况乔苏还是个漂亮的女生，一般男生还真下不了手。

“乔苏，我喜欢你。”

在乔苏下意识地退后半步之时，那帅哥耳尖微红，用与他的高大身材截然不同的低微声音轻如蚊蝇地说道。

乔苏没想到对方是来表白的，微微一怔。

倒是杨杨反应很快，用手肘撞了撞乔苏，眼神暧昧。

乔苏回神，笑了笑道：“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说完，她拉着惊讶的杨杨走人。

“你喜欢谁了，我怎么不知道啊？”杨杨十分好奇。

“我那不是借口呢么？现在我们要以学习为重。”乔苏随口道。

“切，你以为你还是中学生哪！”

“当然不是，我是个要拿奖学金的好学生。”乔苏一脸正经。

“奖学金你个头！今年的一等奖学金是我的，你不用想啦！”杨杨轻蔑道。

“试试看呗。”乔苏眨眨眼笑了。

“试就试，输的人请客！”杨杨挑眉。

“一言为定！”

嘴上笑闹着，乔苏低头望了眼自己的左手，轻轻握紧，仿佛能感到那里残留的温度。

【终结者1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