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太会像姥姥那样给人看病,看风水,但是能学到的我一般都懂,尤其是这个那时候偷听来的驳婚煞,我也知道,就是说姻缘坎坷,必须要破,否则,谁想跟我在一起,那就会吃大亏。
例如那个掉沟里之后腿骨折的方大鹏,他因为这个伤在家里养了半年,最后不得不重念初三,重新的考高中,虽然没人会觉得这事儿跟我有关,方大鹏还因为我事后去医院看他而显得特别的感动,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是我害的方大鹏的。
但我没敢问过姥姥,因为我知道要是能破,姥姥早就会给我破了,我不想因为这个让姥姥为难,她岁数大了,我也不希望她因为我有什么事情。
但老天却偏偏跟我作对,我应姥姥的要求在镇里念得中专,其实就是为了混个毕业证,学的是那时新兴的职业叫什么营养师,我都不知道以后能干嘛,反正每天就是混日子,因为许美金不念了,帮着家里人种地,干活,而我表面上比她幸福得多,其实,心里异常压抑。
因为从入学开始,居然就有男生追我,我的烂桃花显得特别的旺,前后一共四五个,第一个还好,只是为了跟我去食堂吃饭从楼梯上摔下来了,轻微脑震荡,最后一个最惨,放假非要送我回家被车给撞了,差点植物人。
剩下的不是打篮球的时候崴到脚就是吃饭的时候咬到舌头,而且还给咬掉一块肉,好长时间都不能说话,我一看他就内疚。
再加上我身体的原因,我怕同宿舍的女生发现我跟她们不一样,所以一直独来独往,不似以前那么开朗,有点特立独行,她们背地里说我酷。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自我孤僻,因为我的秘密只有许美金知道,而且她能保证这么多年不说并且不以异样的眼神看我,这让我越发的只想跟她靠近,别人都本能得抵触。
周六周日的时候我就回家,帮着姥姥干活,跟着许美金聊天,姥姥老说,我不在家的时候多亏了许美金,她快成我们家的孩子了,什么活都去帮着干,我是真的很感激她,所以,每次回去,都给她带点小礼物,女孩子喜欢的发卡,还有耳钉什么的,让她开开心。
可笑的是我中专三年,居然没见过我妈,我爸在我入学的时候看过我,帮我整行礼,然后每个月能看我一次,给我点零花钱,想带我去吃饭我也不去,他每次都说,乔乔,你放假了回咱们家住几天吧,跟你弟弟玩儿,他都想你了呢。
我只笑笑,说好,却一次都没有说过,我不相信六七岁的弟弟会说想我,因为他应该对我没什么印象的,所以我知道爸爸是客套,所以,我也客套。
爸爸说安琪去市里了,在那上私人高中,等一毕业就要出国了,问我说,乔乔你想去吗,你想去爸爸跟你的小姑父说,让你也去。
我摇头,我对卓叔叔都要忘了,十一岁那年暑假发生了很多事儿,但是一转眼都过去了,心灵小姑,卓叔叔,还有卓景,他们好像很熟悉,却又陌生的要命,我都记不住长相了。
“乔乔,那你这要毕业了去爸爸那上班吧,帮帮爸爸,爸爸的店里需要人手呢。”
我站在车站,看了爸爸一眼:“等我考完试再说吧,学校说可以分配,但是我想问问姥姥,要不,就在家帮姥姥忙了。”
“乔乔啊,你一个大姑娘在农村干嘛啊,来爸爸这吧,你要是想去厂子呢,就去厂子上班,不想去厂子,那就去门店,只要你想学,爸爸全都交给你……”
车子来了,我转过脸看着他笑了笑:“爸,我对家居窗帘也不懂,就不去添乱了,我回去了啊,姥姥在家等我呢。”
爸爸有些无奈,看着我:“为什么非要座客车啊,爸爸开车送你好不好啊。”
我摇了一下头:“送我就得很晚才能回县城呢,妈妈跟弟弟在家等你呢,你回去吧,我先走了,你开车小心点。”
说着,我直接上了车,透过窗户,我看着爸爸满脸无奈的拉开自己的车门,那时候爸爸开的是帕萨特,他一开进学校,同学都问我家里是不是很有钱,我没多说什么,也不想说。
但是我想,也许姥姥当年的那个阵,是真的有用的,爸爸有了自己的厂子,自己的门店,只是我跟他,除了一股看不见得血脉,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