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逆着风,黄陶的脸被夜风蹭的发痛,走了近一个小时,才远远地望见梁家四围喷了红漆的雕花铁栅栏。
梁家没给她配大门钥匙,黄陶按了几下门铃,没人理会她。这时偏偏飘起雨丝,瞧着有越下越大的势头。她早上走得急,没带雨伞,四下里又没有避雨落脚的地方,急得满头汗。
黄陶筋疲力尽,靠着大门边上的红砖墙坐了下来。过了零点,梁家的安保隔半个小时会巡夜,她只能等那时让安保放自己进去。
雨丝渐渐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黄陶却没力气去寻个避雨的去处,索性靠在那儿,任雨水模糊了视线。
她积攒起来的拼命向前的勇气,撑着她度过在梁家的日日夜夜。这一刻却仿佛被人砸开了一个裂口,风雨灌进去,她心底的那团火一点点黯淡下去。
直到远远地有辆车开过来,车灯打在黄陶的脸上,刺得她睁不开眼。逆着光,隐约有一个人撑着伞,走到她跟前停住。
黄陶抱着书包,衣服被雨淋了个透,脑子里晕乎乎的,冻得直哆嗦,像个小叫花子。那把伞撑在她头顶,帮她挡住了风雨,她闻到这个人身上清冽的气息。
梁斯尧俯身探了探黄陶的额头,皱着眉头,吩咐身后的司机道:“她好像发烧了,让厨房做点姜汤。”
他将伞递给司机,打横抱起黄陶,将人抱到车后座,跟着自己也坐了进去。黄陶迷迷糊糊地说起了梦话,梁斯尧抽了几张纸巾,正在帮她擦干脸上的雨水,凑近听,发现她嘴里叫的是“妈妈”。
梁斯尧这小半年没怎么在家住,只夏天在机场见过一次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瞧今日的光景,便宜妹妹在这边的日子大约不好过。家里那帮下人多会拜高踩低呀,他清楚得很。不过他本不是什么善类,对帮扶弱小并无特殊兴趣,只是这便宜妹妹小脸惨白,瞧上去着实可怜。
梁斯尧边帮黄陶脱掉湿透的外套,让司机调高了车内温度,问道:“晚上哪些人值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