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东胜高兴地说:“好,这就好了,小许你是个大将之才,好肚量,巾帼不让须眉,方啸你学着点,这s市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大家和气生财。”
蒋方啸有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蒋东胜和应许又说了两句场面话,告辞走了。
应许看着他们的背影,不动声色地挽住了韩千重的手臂。
韩千重的手臂紧绷,显得气得不轻,沉着脸一声不吭。
“生气了?”应许把脸靠在他的肩上,小声地问,“是不是觉得我们特别虚伪?”
韩千重僵硬地点了点头。
应许侧过身来,看看四周没人注意,便去揉他的脸:“别生气了,为这种人不值得。”
韩千重躲了两下没躲开,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威胁说:“你再惹我,我就不客气了。”
应许靠进他的怀里笑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商场上就是这样,就算你再讨厌他,也得端着笑捧上几句,对蒋东胜这样的人,得放低姿态,让他觉得你是给他面子的。”
“你原谅他了?”韩千重恨恨地从齿缝里吐出几个字来。
“怎么可能……”应许哑然失笑,“你别看蒋方啸今天做低伏小了,指不定心里多恨我呢。”
韩千重长吁了一口气,神情却还是有点郁郁不乐。
“怎么了?看着烦以后就别陪我来了,这里不适合你。”应许小声说,“我来到个场就可以走,花不了多少时间。”
“应许,”韩千重定定地看着她,“我只是难过我没法帮你,应该是我在你身前为你遮风挡雨,现在却需要你这样和别人虚与委蛇。”
应许怔了一下,眼前这个男人,曾经最鄙夷的就是虚伪,最不屑的就是潜规则,而现在,却在为了她开始思考另一种可能。
但是,她完全不希望他染上商界的铜臭,她希望他永远是那个初相识时的韩千重,永远保持他的耿直,保持他创作上的灵感,在他的工作中找到他的快乐。
应许推说身体不适,和晚宴的主办人敬酒道谢后告辞,两个人一路往外走去,大厅外是花园,曲径通幽,一旁还有个小喷泉,在月色下泛着银光。
小径旁一排矮冬青修建得十分整齐,里面是一排黄杨树,高低错落,更显幽谧。
“走这么急干什么?”一个声音怪腔怪调地在后面响起。
应许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只见蒋方啸靠在一个树旁,昏黄的灯光把树叶的阴影斑驳地打在他的脸上,半明半暗,略显狰狞。
她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只要看到这张脸,她就难以避免会想起那一天。
她强迫自己迎视着那道带着侵略性的露骨的目光,不让自己露出半点异常。
“当然是因为有要做的事情。”她的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靠在韩千重的肩头,语声低柔。
蒋方啸的脸色变了,眼神带着几近嫉恨的扭曲。
韩千重握紧了应许的手,警惕地看着他。
“想不到,你居然还是选择了这么一个吃软饭的男人。”蒋方啸语带不屑,傲然地说。
手上被捏得一紧,应许的心咯噔了一下。
韩千重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
她看到过很多例子,感情的破裂并不是因为不够爱,而是因为其他莫名的原因。
而她和韩千重,看起来女强男弱,正是概率最大的破裂原因之一。
“我很遗憾你见识的浅薄,”韩千重的声音冷冷地响起,“精神上的软饭,比财富上的软饭,更让人鄙夷,你蒋方啸,正是那种精神极度匮乏的男人。”
应许怔了一下,一股热流涌遍全身。
她几近崇拜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这个男人,经历了岁月的洗礼,更加成熟,更显出了他特有男性魅力。
“简直是胡说八道!”蒋方啸哈哈大笑了起来,“精神是什么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精神能当饭吃?应许,你和我在一起,那才叫天作之合,可以横扫s市……不,横扫全国的商界,他只会拖你的后腿,你跟了他,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这人的臆想症直接到了最高级了。
应许怜悯地看着他:“你慢慢幻想吧,我们先走一步了。”
她刚想抬腿,蒋方啸又上前一步挡在他们面前,急切地说:“应许,我是真的爱你,我到底什么地方不好,你说出来我改不行吗?你是不是嫌我太风流了?我发誓,我以后就你一个女人还不行吗?要么是我太嚣张了?我听你的话以后收敛……”
“蒋方啸,”应许轻吐出一口浊气,“如果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源自你所谓的爱我,那么,你的爱让我恶心,你死心吧,我永远都不可能会爱上你。”
除了蒋方啸的这段小插曲,过年前的这段日子平淡而温馨。
思必得广场进入春节前后的一个淡季,品牌调整有序进行,年后便会有新商家新面孔入驻。
几个临近预售的新建广场重新启动,策划、广告方案已经最后定稿,就等年后预售证批下来便可销售,预计可以为思必得盘活资金流。
等到思必得的运营稳定之后,应许最想做的,就是能把韩千重设计的g市思必得广场从图纸搬到现实。
这是韩千重的心血,她希望,能在她的手中,用这份设计把韩千重送上事业的巅峰。
和父母吃了一顿年三十的午饭,应许和韩千重直飞h市。
h市的冬天特别阴冷,每年这个时候,韩培云从他那个农村的小宅院里搬回了市区的老房子,老房子很小,六七十平方,是很早以前单位分的,唯一的好处就是冬天会通暖气。
得知他们要回来,韩培云开心得不得了,一整个下午都在小区门口翘首以盼,期间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应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