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冲突(2 / 2)

赫连武一副好说话的模样:“我只得你一个亲弟弟自然偏帮着你,只是不知道娘那儿是怎么个意思。”

“老太太脾气犟着呢,我自会寻个好时机央她应允。”

正说着话的功夫,一行人就到了聚宝斋。此时二房的人也才刚到,见了近前的赫连老太太便笑着迎上前寒暄问候。

“许久未见,嫂嫂别来无恙否?”问话的是二房妙音娘子,她原是前任卢氏家主的五姨娘所生,本只能做个嫡女陪嫁,奈何她心比天高,用计于某次元宵庙会上邂逅了当时赫连府的庶二子赫连瑾,未出一月便怀上了两人的骨肉,最终迫使两家长老们点头同意了这门婚事。

“谢弟妹关心,我身体还算康健。”老太太瞥眼瞧着对面人一身宝石红绣大簇粉白木芙蓉的缎面比甲,不由从鼻尖哼出一声冷嘲,甩了袖子先一步入了斋内。

主位自然由老太太坐得,左手边依次坐了赫连坤赫连武,而右手边则紧挨着妙音娘子。

二管家伺候着给众人满上酒盏,赫连堂不叫人察觉地乜了赫连垆一眼,而后拿食指轻扣了几下酒杯。赫连垆人精似的团起张笑脸,起身向主位的赫连老太太举杯恭祝道:“今儿是年二九,侄子以薄酒一杯祝大伯母吉祥如意驻颜益寿,望您四体康兮五福寿兮!来年呀再让大哥大嫂给您添个嫡孙,如此含饴弄孙岂不乐哉?”

这宅子里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荣安王妃有孕的事早些时候就传开了去,老太太原还想着二房什么时候这么沉得住气了,原来是跟这会儿向她发难呢。

老太太心下冷哼,面上却微抬了下颌笑眯眯地看着赫连垆道:“许久不见,小侄儿还是这么的能说会道,这嘴儿就像是抹了蜜一样专能哄得女人开心,哪家姑娘以后跟了你啊准是日日香靥凝羞喜笑开呀!”

赫连垆岂能听不出这话是明褒暗损,面上登时有些挂不住,不知这敬的酒是喝还是不喝。妙音娘子见儿子受欺哪里还坐得住,娇憨地攀上老太太的手肘望着赫连坤道:“垆儿年纪还小,怎么着也不能跑到坤哥儿前头去呀,万一被爱嚼舌根的人编排了去,还以为是我们坤哥儿……”妙音娘子急急刹住了话头,只是话里的未尽之意明晰得任谁都能懂。

老太太瞬间黑了脸色,眼里似蕴着簇火苗地瞪向妙音娘子:“我说你这是卖布的不用剪刀尽给我瞎胡扯呢吧!我儿子娶不娶妻用得着你一个外人来置喙?我劝你还是多管管你垆哥儿吧,别烟花柳巷去多了染什么要不得的病回来!”

老太太说完了还不解气,一把搡开妙音娘子挽着自己的手臂道:“我是正经教养出来的嫡女,做不来这些黏腻的拉拉扯扯,麻烦收敛些别叫人看了笑话!”

妙音娘子生平最讨厌旁人拿嫡庶说事,冷笑着对老太太道:“您跟我这儿说什么嫡庶有别呢,难道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都是金瞳嫡子?”

“那也比你肚子里爬不出来嫡子的强!”

赫连武头疼地看两个年纪加起来都过百岁的老太太吵架,今次设宴本想着探探二房的底,却也叫这两老太太搅和得没法行事。

“大哥,”赫连堂遥遥向赫连武敬了一杯酒道:“眼下这闹得实在是有些混乱了,要不这宴席就暂且到此为止吧。我娘身子骨弱,再气下去夜间又该头疼得睡不着觉了。”

老太太听了这话更是不高兴了:“堂哥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合着只有我给你娘气受?那我都还没喊说气得全身都疼呢,你倒是先跳出来替你娘充可怜人了?”

“大伯母您多想了,侄儿万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娘前些日子偶感风寒,汤药喝着却不济事,落下了这头疼的毛病。”

妙音娘子惯会审时度势,趁着话头赶紧拿帕子捂了口鼻咳嗽了几声,似是在佐证赫连堂所言非虚,也让老太太没法儿找他们的不是。

赫连武眼见这顿饭是真吃不成了,索性随了赫连堂的意道:“既然小伯母身体不适,我看这宴席就散了吧。等年后天气暖和了,我们再定个日子一道泛舟湖上,兴许更有意思些。”

赫连堂应承着说好,又从怀中掏了红纸包递给两个小辈,和柔地笑道:“叁叔的一点心意,凝儿和沅儿一定要收下哟。”

赫连静沅慎重地侧首望向赫连武,等他同意了才恭敬地收下红包道谢,倒是赫连婧凝是个活泛的,两只小胖手一接过便喜滋滋地塞进荷包里,也顾不得赫连武同意不同意了。

“叁弟有心了,我听闻弟媳正月十五前后就要临盆了,到时我这个做大伯的一定给包个厚重的见面礼。”

“那我就先在此谢过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