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事儿?”方家的几个孙子也被叫了回来,特别是现任家主方桦,家里出了这种事,第一个通知的肯定就是他。一听说是克扣了姑奶奶方怡澜的吃食,那就是针尖那般小的事儿,也成了天大的事儿,捅了马蜂窝了。
方桦是个心狠手辣的,你看他对冯媛做的事就能看得出来,难得一个他有点感觉的粉,他竟然真的要弄死的节奏,现在更别说这群佣人们了,“还问,有什么好问的,让伺堂的老周过来,直接上刑,不怕不招。”
老周是伺管方家伺堂那些刑具的,年轻时甩得一手好鞭子,故而被方老爷子纳入麾下,成了专管刑具的。
这话发下,没多大一会儿,伺堂那边的老周便过来了,鞭子甩的啪啪直响,隔着老远就吓得一群佣人胆战心惊的,甚至有人已经抱怨上了。再多的钱也不干了,那一年不得遇上几次这样的事儿,他们就成了出气筒,明明就是老爷子心情不好了,拿他们撒气呢!
有位在宅子里好多年的老妈子就站了出来,“我是厨房专给姑奶奶做吃食的,是我,是我以次充好了!”
抱怨的人们不抱怨不吭声了,眼泪巴巴的看着老妈子,正是这老妈子家的闺女,一直在方家帮佣,女儿感情失意,工作也被裁员了,这才到了方家,两母女相依为命好多年了。如果不是刚才这小姑娘的抱怨,老妈子不见得会站出来的。所有的佣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大家生活在这里,算是这宅子里生物链里的最低层,像是伙伴一样彼此照应的。
“王婶,不是你,不是你……”
“不是我妈,是老爷子自己心情不好了……”说这话正是先前抱怨的那姑娘。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同情的看着小姑娘,这话只能心里想,不能说啊,而且还这么大声的嚷嚷出来。
果真,管家的手机响了,外面的一切,屋子里的方公道是有看到的。接了电话,管家的脸色一白,叹口气跟那姑娘说:“小王啊,你去跟老爷子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吧。”
方桦一挥手,便有两个手下把小王姑娘给架住胳膊往屋子里去了。
“大少,大少,求求你,放过我女儿吧……”王妈到底是这里的才给,上一个反驳老爷子话的佣人是什么结局她可是清清楚楚的。
方桦飞起一脚踹开王妈的牵制,这个王妈的确是宅子里的老佣人,也的确对他还算不错,但错就错在她生了个不识趣的闺女。
很快,屋子里便传出小王姑娘尖利的嗷嗷叫声。起初是挣扎怒骂,而后便有点……“不要,不要碰我……”“恩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宅内众人脸色各异,当院内的广播声响起时,所有人腿都软了。
“桦儿,把这姑娘送去给影子们当奖励!”
影子是方家的保全队伍的总称,其实有明卫,还有暗卫。
五年前那个被当作奖励的女子是被一群熊一样健壮的男人给玩死的,这群佣人里还有当时去收拾现场的,眼前浮现的还有五年前那姑娘死前的惨状,包括王妈,当时那女子满目疮痍,全身的肌肤没有一处是好的……
管家适时的鞭打着这群佣人,有不愿意在这儿干的,可以去伺堂,受老周几鞭子的刑,还能活着的,便自行服下哑药,并毁掉听力,便可以离开了。这就是方家的规距,进来容易出去难。几年前有人要出去,真的服了哑药,毁掉听力,可是出去没两个月,便跳楼自尽了。一个好好的正常人,就这样嘴不能语,耳不能听,出去就像个傻子一样,如何生活……
方怡澜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小王姑娘衣不遮体的要被抬往前院的明武堂。“慢着!”
方桦看到方怡澜,抬手,示意手下暂停。
方怡澜深吸了口气,看着方桦要求着:“我能要这个姑娘伺候我吗?”
方桦摇头,十分无情的拒绝:“姑奶奶,这个事儿,虽然是爷爷说了算,但这样不驯的女子,莫要说爷爷不会同意,就是爷爷同意,为了宅子的安宁和姑奶奶你的安全,我也不能同意的。”
方怡澜无不失望的看着方桦,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的啊!~
“桦儿,你明知道他疯了,你还要这样吗?你怎么不能像你的爸爸妈妈呢……”
方桦呵呵一声冷笑,而后开口问:“像我的爸妈,在我这个年纪已经归天吗?”
方怡澜的腿一软,还好边上的老妈子搀扶住她,才没有摔到地。
方桦也上前扶了方怡澜一把,握住方怡澜的手,劝说着:“姑奶奶,你应该明白,我没有退路,您也没有退路,爷爷是我们最亲的人,你说呢?”
方怡澜握紧了掌心,身子颤了颤,道:“是啊,退无可退,桦儿,那就说好了,我们谁也不要退。”
方桦点点头,收回手,交待着老妈子:“照顾好姑奶奶,再有像今天这种吃食以次充好,还端到姑奶奶跟前的,你的下场怕是连她都不如。”说到最后的时候,看了一眼被属下抬着的小王姑娘。老妈子吓得一怔,赶紧扶着方怡澜回佛堂。
夜深人静,几人欢喜几人忧。
医院裴红军的病房里,裴红军就一直没有合眼的看着坐在床前的两个儿子,眼珠子动了动。虽然有一个的脸变了,但他还是认得出来,这是他的儿子,几年前死掉的儿子,死而复生了,这怎能不让他激动的。嘴巴翕动着,讲出来的却是一串一串的乌拉乌拉…… 激动的眼泪直流,鼻涕还起了个泡,口水也跟着凑热闹,成串的就这么往下掉。
裴靖东从洗手间出来时,就看到这样的父亲,还有坐在父亲面前的那个他。快步上前,伸手拿过纸巾,拭去口水和鼻涕泡泡,再去拿了水盆,接了温水湿了毛巾,上手去给父亲擦脸。每周他都来一次,实在是没精车每天都来,这些事儿每周都做,很是熟练。
可裴红军太激动了,但眼前的儿子似乎有点冷淡。这一点不光裴红军感觉到了,就是裴靖东也看出来了,不满的问:“怎么,连爸都不认了吗?”
弗瑞德耸耸肩,一副洋派之极的模样问:“你看我现在和还有一点点像吗?”
裴靖东微微一愣,没说话。
弗瑞德倒是开口了:“从进来到现在,你并未跟他说过我的身份,我更是没有说过,你不觉得他激动的没有道理吗?”
裴靖东火了,砰的砸掉水盆,抓着弗瑞德的衣领揪起来举了拳头就要砸上去。这是他在得知这人还活着的时候,就想做的事儿了。
可这会儿对上这乏着异国气息,满身透着洋味的弗瑞德时,拳头高高的举起,却是怎么也不忍砸下去,只想抱着他痛哭一场,可那是娘们才干的事,不是他这么霸气的男人干得出来的。
只是眼眶为何湿湿的,鼻头为何又酸酸的……
“怎么不打了?”弗瑞德淡淡地问。
裴靖东收回手,挫败的低吼:“你是在怪我么?怪我求你把方柳让给我?还是怪我……”
弗瑞德伸手整了个自己的衣领,答话道:“不,我不怪你,就算你不要求,我也不会跟你抢女人,但那样的事情,也只会有那么一次……”
裴靖东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你要让他说那里怪,他又说不上来。
正在这时,弗瑞德又说话了。“那张纸条,你看到了吧?是我故意放的……”
“什么?”
“约方柳去民政局领证的那张纸条。”
“你……”
“我知道只有这样,我离开了,你才不会去娶方柳,事实上我很后悔放那了那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