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静默的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出声,良久,终是凌烟扯了扯唇角,率先开口道:“秦教主有礼了,今日贸然上门前来叨扰,实属无奈,还请莫怪。”
“你我一定要这么生分吗?”闻言,秦远面露苦涩,潋滟的桃花眸子也暗了不少,“你从前可是依偎在我怀里,唤我远哥哥的。”
凌烟笑了笑,语气极为平静的道:“还请秦教主认清一个事实,唤你你远哥哥的是昔颜,并非凌烟,而今日站在你面前的是凌烟。“
说着,凌烟面色又淡了下来,“废话不多说,凌烟今日前来并非为了与您谈论什么情分或过往的,我来是为了我玄医族的圣物,陨环。
此物流落到贵教多年,今日是不是也该归还了?”
闻声,秦远倒是看了眼凌烟,唇角轻勾,语气带着几分愉悦,“小丫头啊小丫头,我五毒教的名声你又不是不知道,到手了的东西又怎能还回去,你知道我教当初为了这东西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
“不过……”说着,秦远又别有深意的道,“既然你亲自前来,且又急着要,我让你用一用倒也无妨。”
“如此,我还该多谢秦教主了。”凌烟抬眸看向秦远,笑容自嘲。
“不用客气,本座向来好说话,你既大老远的来了,总不好叫你空手而归。“秦远仿佛听不出凌烟语气中的嘲讽似的,脸上笑意未减,语气更是温和的朝一旁的寂灭吩咐道,“寂灭,今日玄医族圣女大驾光临,咱们也得好好招待招待才是,你去吩咐一下厨房,让他们做上几道拿手小菜,送到沁雪苑,本座要在那里宴客。”
“是,教主。”寂灭应了声后,就转身去办了。
待人走后,秦远又含笑看着凌烟,漫不经心的询问道:“来者是客,你应该不介意本座的待客之举吧?“
“不介意。”凌烟轻笑着摇了摇头,“正好我们今天也还没来得及吃东西,秦教主热情好客,我等却之不恭。”
说着,凌烟又看向一旁的背景板凌逸尘,“小逸,秦教主要请我们吃饭,你还不快扶姑姑去。”
“是,姑姑。”自打秦远出现后,就没了说话余地的凌逸尘,此刻可算是有了表现机会了,忙不迭的上前伸出手来,示意秦远闪边,好让凌烟下车。
对此,秦远微微一笑,也没多做阻碍,仍由凌逸尘将凌烟扶了下车。
只是,当凌烟下了车后,那令人难以忽视的凸起小腹也就这么毫不留情的刺入到了秦远眼中。
秦远神色敛了下去,多情潋滟的桃花眸中也浮现出一抹阴冷,放在身侧的双手更是紧紧攥住。
不过数月未见,小丫头竟然怀孕了,为什么这么大的事他现在才知道?
原来,因为当初慕宇的刻意隐瞒,加之凌烟失去记忆时,大家也不放心她,基本上都没让她出过院子,知道她怀孕的人根本寥寥无几。
至于秦远,今日从南慕赶回北秦守着凌烟上门,也不过是因为他从苏蓉那里知道闵姝胆大妄为,擅自动手后,反让凌烟恢复记忆,在凌烟清醒后就第一时间将人处理了。
为免凌烟顺藤摸瓜找到苏蓉,苏蓉也在第一时间撤出了晋王府,并急匆匆的向他禀报。
而他,料定凌烟骤然清醒后身体必将亏虚,要想自救,就必须要借助另一块玉佩,或是他这里的陨环,所以,他就放下了南慕那边的事,先她一步赶回了北秦。
她来的要比他预想中的晚了不少,他最初还以为是她的身体受损严重,不适合拼命赶路,没想到,竟是因为怀了身孕,不宜颠簸。
想到这,秦远便有些控制不住的将阴狠的目光放到了凌烟的肚子上,唇边勾起一抹凉薄而又残忍的弧度。
慕宇啊慕宇,你倒真是幸运,但为免也太过无耻了,小丫头失去了记忆,你根本就算不得她的夫君,你居然还对她做出这样的事。
这肚子,看得还真是碍眼啊。
仿佛察觉到了秦远那阴冷又不怀好意的目光,凌烟不动声色将自己的身子朝着凌逸尘靠去,试图遮挡住秦远的视线。
“秦教主,不是说要请我们去吃饭的吗,为何还不走?要知道你这主人家都还没动,我们也不好自己先走啊。”
“倒是我疏忽了。”秦远收回目光,微微一笑,若无其事的道,“几位,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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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很快就到了秦远之前所说的沁雪苑,也就是凌烟这两年来在北秦五毒教内所住的院子。
看着屋内并无变化的陈设,凌烟轻叹一声,这秦远,要说他不是故意的,还真没人信。
将她带来这院子是想干什么?
怀旧还是谈情?
落座后,秦远一如往昔照顾还没恢复记忆时天真单纯的昔颜一般,低着头,神色柔和的替凌烟挑着菜。
此刻,又是一块去好壳的蟹肉放到了凌烟碗里,“来,这是本座特意让人从南慕那边运过来的,八百里加急的同时,还用冰块给封好了,鲜的很,我记得你从前就爱,快吃吧。”
闻言,凌烟微微垂眸,看向自己碗里徒然多出的蟹肉,扯了扯唇角,轻笑道:“秦教主,蟹肉寒凉,现在的我恐怕不方便吃。”
“不过是吃一点儿,不碍事。”
“是吗?”凌烟看向秦远,正色问道。
“当然。”
“欸欸欸,看你们这让来让去的,不如让我吃吧。“一直在旁围观的凌逸尘见状,赶紧把凌烟的碗拿了过来,又示意木兰另盛一碗新的饭菜过来。
木兰会意,动作麻溜的替凌烟给换了。
对此,秦远倒是笑了,“小丫头,就这么嫌弃本座为你夹的菜?”
“非也。”凌烟端起木兰新拿的碗,给自己舀了一勺汤,喝了一口,轻笑道,“只是我现如今的身体,有些美味不得不舍。”
“另外……”说着,凌烟又放下碗,目光凌厉的看向秦远道,“男女有别,我已是有夫之妇,现今又还有了孩子,怎能接受除了自己夫君以外的男子所夹的菜?”
“有夫之妇?”秦远慢条斯理的嚼了嚼这几个字,嗤了一声道,“要是本座没记错的话,慕宇不是早在两年前就把你给休了吗?
怎么,他又重新迎娶你了?可本座怎么没有接到消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