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你又何必如此?“对于秦远近乎冷嘲热讽的话语,凌烟倒显得很是平静,“你明知道你说的这些对我造不成什么影响,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你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应该?不应该!”秦远突然激动起来,一把冲过来捏住凌烟的下巴,“从遇到你开始,我不应该的地方就多了去了。
或许我此生最不应该的事就是遇上你!
凌烟,现在的我算是体验到当年慕宇明明守着你还那么疑神疑鬼,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的滋味了。
你真的好无情啊。
即使我们并不清楚你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但你这表面的态度就已然能把本来冷酷睿智的人给伤到失去自我!”
说到这,秦远也越发的激动起来,捏住凌烟下巴的手劲也更大了,只听他愤怒的质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的绝情?难道我们在一起的这两年就不作数了?就都成假的了?”
“姑姑——”
“小姐——”
眼见秦远的情绪越发的控制不住,凌逸尘和木兰都不免担心起来。
闻声,秦远也意识到自己下手有些重了,便不由自主的将手松了松,而凌烟,则趁此机会冷冷的拂开了他的手。
“秦远,并非我无情,而是你一开始就断绝了我们之间的可能。”凌烟漫不经心的揉了揉自己被捏红的下颔,淡声道,“你要我细数你对我所做过的事吗?要我一桩桩的将你对我以及对我身边的人所做出的伤害给罗列出来吗?”
“我……”闻声,秦远就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再难发出声音。
凌烟神色清冷的扫了眼秦远,淡淡开口:“我很抱歉在过去的两年里给了你不该给的希望,但是,你我是真的不可能。
且不说我已经为人妻,为人母,就说在我们还是敌对时,你我之间所发生过的一些事,以及所造成的伤害,就这样,你还让我怎么和你在一起?”
说着,凌烟又笑了笑道:“或许我就是一个冰冷又绝情的女人吧,不管什么,一旦涉及到我的底线,我就会毫不留情的放弃。
一如两年前,我误以为慕宇是我的仇人之子,我便毫不留情的抛下他,甚至用命去报复他,而今,我既想起了过往,恢复了记忆,你我,也自当恩断义绝!”
“看来,是我强求了。”秦远苦涩的笑了笑,自嘲道,“也是我自己放不下,活该我痛苦,要是我也能像你一样洒脱就好了。”
闻言,凌烟重新坐好,低声道:“你能明白就好。
秦教主,赶快用膳吧,待会儿咱们还要要事要办。“
“好。”秦远应了声后,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期间,再没说过一句话。
-------------------------------------
吃过饭后,秦远就将凌烟带到了存放玄医族圣物陨环的地方,那是一间极为隐蔽的暗室,为了清静无扰,秦远和凌烟并没有让其他人跟着。
静悄悄的暗室内,凌烟和秦远彼此相对,盘膝而坐。
就在这闭眼修炼的空当,秦远突然出声了:“凌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闻声,凌烟双眸紧闭,整个人依旧保持着运功的姿态。
“虽然我们从前是敌对关系,并且我也害得你吃了不少苦头,但是,我却觉得你对我好像还有更深层次的恨意,我能问问这是为什么吗?”问出这话的同时,秦远一双多情潋滟的桃花眸子就这么灼灼的盯着凌烟,不愿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闻言,凌烟蝶翼般的纤长睫毛微微颤动,良久,才扯出一个弧度,“因为你害死了一个人,而她,对我的意义并不输于亲生父母。
比起当初不过是误以为慕宇是我仇人之子来说,你却是直接害死了我最重要的人,所以,你让我如何不恨你?”
看着凌烟那毫不掩饰的恨意,秦远微怔,喃喃道:“我的双手染血无数,但我却并不记得我有害死过你身边的人。”
秦远是真的疑惑和迷茫了。
想当初,他还没认清自己的心时,还和凌烟是对立的关系时,他确实有让人去追杀过她,也算计过她,但跟在她身边的人,他确确实实没有害死过一个,所以,凌烟对他这一腔恨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着秦远那不似作假的话,凌烟刷的睁开眼眸,一双杏眸就这么灼灼的对着他,仿佛要看到他的心里,但语气中的嘲弄却是那么的明显,“时隔多年,秦教主忘记了也无可厚非,毕竟,诚如您所说,您手上染血无数,一条人命自是不必挂在心上。
只是,我却不能忘记。
不如这样,我给您提个醒,十年前,凌城西郊胡杨林,卖药的阿婆。”
“你……她……”闻声,秦远满目震惊的看着凌烟,尘封多年的记忆也仿佛突然解封。
十年前的他不过二十余岁,但也接管五毒教好几年了,身为教主,自当以本教利益为上,为教中排忧解难,其中,自然也包括替本教除去一切威胁。
要问五毒教的威胁是什么,自然是早已结下灭族之恨的玄医族了,为此,他吩咐下去,凡五毒教中人,见到玄医族余孽,一律格杀勿论!
他还记得有一天,手底下的人突然来报,凌城附近出现一不光卖药还为人看诊的老太婆,看样子,她极有可能是玄医族的人,为此,教中之人开始了对那老太婆的围攻堵截,但却无一成功。
迫于无奈之下,手底下的那几人只好冒着被责罚的危险上报给了他这个教主。
既然手底下的人解决不了,那他这个教主自然就得出面了,于是,他亲自去了一趟凌城。
结果也没有什么意外,那老太婆输给了他。
最后,他打了她多少掌来着?
不记得了。
反正最后他料定了经脉尽损的她活不过三日,于是,他就带着一众教徒志得意满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