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自己害自己。
融嫣低下了头,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的,她爱上了那个男人,这一点自己不能否定。
宋云胡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说,“人就是这个样子,纠结,惶恐,为了得不到的而惶惶不可终日,又为了已经得到的惴惴不安,十分不满。”
她忽然停顿了下来,用一种真诚的口吻对她说,“融嫣,我知道你的过去也知道一些你的事情,你告诉我,到了今天,你的心里最放不下的,是什么?”
“我?”融嫣的眼睛里有一丝的迷离和闪烁,片刻之后,她说,“我放不下的,是我的国,和我的子民。”
“可你选择了离开,这就是一种逃避,这样的结果不就是代表着你已经放弃了你的国,和你的子民了么?”宋云胡忽然反问。
融嫣的身子一抖,“不会的,还有白川。他……”
宋云胡轻笑,带了一点鄙夷,“他?你早就知道了他的真实地目的,对不对?他当初救你,保护你,收养你,辅导你成人,最后的最后,不过只是为了和你一样的目的,但,却又不是完全一样。”她说的话很犀利,如同一把把的刀子,飞快的从融嫣的心头上飞掠过,削掉她的血肉。
果然,她的脸色更白了,苍白的唇被她生生咬出两道红痕,这样子看起来更加诡异,“我……也欠他的。”
宋云胡闭了口,用一种近乎于沉痛的目光来看着这个女孩子,她的纠结,她的挣扎,她的彷徨,她都一一看在了眼里。
“宋姑娘,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这一个瞬间,融嫣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要如何做才好了。
宋云胡看着她迷茫的小脸,忽然笑了下,有了一点算计和精明的味道,“他要的是一个傀儡,一个旗帜,为了要复国,没有一个名头,就是再厉害的白川也搞不定那些旧民的悠悠之口。”
“那我……”融嫣有了一丝的犹豫,她不过才堪堪二十的年纪,真的已经受不起这样的折磨,她的精神和身体的承受能力都已经快要濒临绝境。
“我不能回去。不,是我绝不回去。”她抬起头,眼睛里有不可置喙的决断,她别开脸,不去看宋云胡,“我不能回去。”
“因为那个男人么?”她轻声问。
“是。他会醒过来,会有自己的生活,我……我真的已经累了。”她眨了眨眼,眼眶有些发酸,确实没有一颗眼泪可以流出来了。
宋云胡轻轻地叹了口气,收好了自己的小盒子,把它放到床头的小柜子上,“好,那就不回去。但,你要给白川一个后路,这样不管不顾的离开,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一点?我的小公主?”她重新恢复了似笑非笑的表情,这样的一张脸在融嫣看来才觉得熟悉,一直以来,宋云胡都是一个不怎么正经的女人。
她凝神看着她,这个江湖上人人都称之为魔女,妖女的人,她的善良和孤独也只有她看得懂。
“你想了什么办法?”融嫣问道。
宋云胡从包袱里拿出来笔和纸,“写一封信给白川吧,他为了你急死了,而且,我想你自己大概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弟弟尚在人间吧?”
一语毕,融嫣的一对眼睛已经惊愕的睁大……弟弟……他还活着吗?
第二百六十八章. 漂亮的女人是坏人
第二天很早的时候,艳姨已经泡好了茶水打断端到那两个女人的屋子里去,伙计对于老板娘的连这种小事儿都要亲力亲为的态度感到十分的不满。艳姨也同样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啐了一口,“小犊子好好的干你的事儿去!别碍着老娘的眼。”活计吐了吐舌头,没说什么的酒走了,她忙手忙脚的端好了茶水走到二楼的雅间,敲门,她觉得自己这一辈走没这么的斯文过,“宋姑娘,醒了么?”
这样的敲门大概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里面终于传来了一声拖长了尾音的回答,“等一等。”艳姨气得磨牙,她有多久没有这么给人端茶倒水过了?但是,更让她惊讶的还在后面,来开门的却不是宋姑娘。
融嫣打了个哈欠,梳着自己的长头发,一边把那些不顺溜的头发弄的直一些,一边在问,“你找宋云胡啊?她已经走了啊。”
走了?艳姨瞪圆了眼,好好地看了一眼楼下,她从一大早就在这楼下忙活,也没看见有谁从这里下来啊。
融嫣看出来她的困惑,笑了下,刚睡醒的她这样笑起来的时候有一点点慵懒的味道,“不用看了嘛,她不是从这里下去的。喏,是那里。”她伸了伸胳膊,指了指房间里的窗户,“是从窗户里挑出去的啊。”
艳姨这一次彻底的表示佩服,果然,楼主的朋友个个都是奇形怪状的家伙,明明是来做客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明明放着正门,却不走,总是那么出格的跳窗户。
艳姨尴尬的端着茶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融嫣把头发扎好,替她接过茶盘,自己毕竟是要在人家的地盘上混的,所以不管怎么说,都要对这个女人好一点。
因为进来之后没有见到想要见到的人,所以艳姨的脸色有一点不好看,融嫣将她让到里面坐好,然后看着她,幽幽的开了口,“对了艳姨,她临走的时候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她走到床边,拿起来宋云胡留下的那个包袱,包袱并不是很大,但是却很有些分量,那么小的一个包袱竟然那么重。
“她说这是她那个好朋友让她带来的。”融嫣很好奇的趴在她的面前,也想看一看那里面到底有什么,她到底不是一个太正经的女人,所以这种好奇的事情摆在眼前的时候,她还是得好好的不能错过这个机会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往前凑过去的身体的角度正好能看见艳姨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几乎是一把就抓走了那个包袱,然后放在自己的前胸,紧紧的抱了起来,十分尴尬的朝着她笑了一下,“茶水不错,你慢慢喝。喝完了下楼来找我,我找你有事请。”
说完,就急匆匆的走掉了。
融嫣一脸的无奈和遗憾,她差一点点就能看见那个包袱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了。
喝茶是吧?
融嫣挑了挑眉毛,“喝茶就喝茶。”端起碗,咕咚咕咚的喝光了之后,抬起手背来气势汹汹的擦嘴,“喝完茶去找你,是吧?”一瞬间,她脸上的邪肆的笑容让人有点怀疑她到底是不是那个很纯洁很神圣的小公主。
艳姨在自己的房间里再一次的检查了这个房间的门锁有没有锁好之后,她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包袱,那真的是很小的一个包袱,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似乎不只是因为要即将打开这个包袱而兴奋,而是来自另一种因为秘密而让人更加神往的快感。
修长的手指交叠着打开了那个包裹。
而在最后一片包袱的皮儿被解开的时候,她也拿出来了里面的东西,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缓缓的退去了身上的衣衫。而与此同时,她也清楚的听见了一声来自屏风后面的倒吸凉气的声音。
脸色顿时变了又变,乍青乍白的好不怕人,她裸露着上半身,直接走到屏风的后面看着躲在那里的人,眼睛里的寒芒几乎能够杀死人。
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小蹄子,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融嫣一点也不慌乱,在她干干净净的上半身上来来回回的打量了两圈,笑了下,“从你打开包裹的时候,我就一直在这儿。”艳姨说的很凶,眼神也很凶恶,但是她终究是顾虑着融嫣是那个人委托来的客人,没有下狠手。
融嫣看出她眼睛里的犹豫不决,轻而易举的抬手打掉了她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算了吧,你不敢杀我。”
她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在她的床榻旁边的小矮凳上,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的随意,“那我现在是该叫你什么好呢?是艳姨,还是艳哥?”
她的眼光落在她平坦的胸膛上,笑了下,有点促狭,有点诡异,自己撑着额头,似乎是在回忆,“我就说,一个女人怎么有可能有一对那样形状完美的胸。”她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笑了起来,“果然,你不是个女人。”
艳姨眯着眼睛,从外表看起来,她的脸色有些缓和了下来,随手找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当然,那衣服也是一件女装,“我能把刚才那番话理解成你很嫉妒我的美貌,对么,小妞儿。”
融嫣摸了下自己的脸蛋,“我好像不需要去羡慕你吧,大哥。”
“别这么叫我,我恶心。”艳姨狠狠地皱了眉头。看的融嫣一愣,随即苦笑,“我对着一个顶着浓妆的男人叫姨娘的感觉,也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