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心结难解,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说到此处,云德的神色有些难看,张了张嘴,他到底没有继续说下去。
“劳烦大总管去将人请来一趟吧。”
云德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儿,他是不愿见到那人来纠缠主子,可是连着这几日,那人连面都不露,只是遣个奴才前来询问主子的境况,他心中又隐隐是难以抑制的怒意,主子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一切皆因那人而起,可是主子如今这般模样,那人却瞧都不来瞧一眼,又难免觉得那人薄情!
听着这连称呼都不愿出口的话,全安也是无奈。
当年这云侍卫陪着小殿下一同入宫,后来又跟随小殿下远走西北,若真的要论起来,只怕小殿下对这个云侍卫是当父辈一样敬重,这人自然也是把小殿下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看见殿下如此,心中的疼惜定是远胜于任何人。
陛下当初把人强留在身边时,这人敢冒大不敬,甚至触怒天颜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由此可见一斑他对小主子的疼惜,恼怒陛下也……算得上情理之中罢?
可是也如同他所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但……需要解这铃的又何止是小殿下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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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他当真如此说?”玄湛垂目看着手中的奏本,语气波澜不惊。
“千真万确。”全安颔首。
玄湛垂目不语,似乎在看手中的奏本,又似乎在思量,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不断。
全安见状,疾步上前奉上茶水,待玄湛将那阵咳嗽,他才斟酌着开口,“陛下,奴才觉得,云侍卫说得没错,解铃还须系铃人,您和小殿下的心结,旁人无论怎么开解都是徒劳,能解开彼此心结的,也只有您们自个儿。”全安顿了顿,“殿下一时之间无法承受,不愿见您虽说是情理之中,可是如若这样一直避而不见,这心结始终横亘在您和殿下之间,没有释怀的一日,这终归不是办法。”
互不相见,各自煎熬,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朕……不想逼迫他。”其他的不伦,此事却太过残酷了,他已然伤他至深,如今让他再次逼迫于他,他何其忍心?
“陛下,您不愿逼迫他,难道您想逼死他吗?”全安皱皱眉,相当不敬的说了一句重话。
“全安!”
“陛下,您就是治奴才的罪,奴才也要说,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您这般不是爱殿下,而是害了他!”全安无畏的道。
“放肆!”玄湛砰的一声将手中的奏本砸在御案之上,“以下犯上,全安你好大的担子!你真以为朕下不了手杀你吗?”
全安直直跪倒在御案之侧,“奴才不敢,可是奴才句句发自肺腑,就算您杀了奴才,奴才也要说,陛下,您这般不是爱殿下,而是害了他,您不愿逼迫于他,却是要逼死他,殿下自降世便父亡母亡,孤苦无依半生,陛下您若真心爱护他,就该疼惜他爱护他,而不是这样糟蹋他,如若不然,就请陛下您高抬贵手放过他吧,放他离开这重重深宫,放他回西北,从此再不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