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半山医院。
躺在病床上的容颜很苍白,慕容棋坐在床边的沙发上,一双黑眸专注地落在她脸上,见她时而轻蹙眉,放在被子上的小手无意识地动来去,像是在寻找依靠。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伸了过去,执起那只冷冰的小手放在自己宽大的掌心里。
他只是在直升机上有些粗鲁地吻了她而已,她竟然就那样晕在他怀里了。而且一直到回到香港,再到医院来她仍旧是没有醒来。
经过初步的检查之后,确定她只是受了惊讶过度再加上劳累所以才会一直昏睡着。
握在手里那只冰冷的小手又动了一下,慕容棋抬眼,看到她有些干涩的唇似乎是动了动,像是要说话一般。
她要醒过来了吗?慕容棋直起身子,把耳朵凑过去想听清她在低喃什么。
“表……姐……救救她……”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但慕容棋仍旧是听出来她的意思了。
“她不会有事的。”慕容棋重新坐回沙发上,看着她因为他的回答而在昏昏欲睡中露出了个放心的表情。
他管她那么多干什么呢?那个女人根本不关他的事,他慕容棋向来不是爱管闲事之人。
但现在,他竟然在用谎言安慰一个女人。他并没有开口让韩定琛把那个女人也带回香港,但他相信韩定琛一定知道要怎么做的,至少那个女人的性命及下落,他一定有把握。
或许他应该对展馥馨有一点耐心才对,必竟不管怎么样她都是老婆,凡是属于他慕容棋的东西,属于慕容家的人,他都会义不容辞保护才对,就算是女人也不例外。
他努力地说服自己之所以这么担心地坐在这里等着她醒来,完全是因为她是他慕容棋的所有物。
要不然他才不会无故花那么大价钱把她赎回来。
病房门推开了,慕容棋以为是医生,但回头发现是大哥慕容杰与商水晶时,他有些慌乱的把与展馥馨的手从他的掌心抽了出来,放回床上。
“大哥……”叫了一声‘大哥’后,慕容棋就转过脸,没有与一同前来的商水晶打招呼。
“阿棋……”看到他的无礼,慕容杰沉下声音。
这小子,真的是欠教训得很。
慕容棋听到大哥警告似的声音,知道他生气了,有些不甘心地转过头看着一脸平静的商水晶喊了一声,“商小姐……”
“慕容棋,注意你的称呼。”慕容杰额角的青筋冒了出来。
“大哥,你们已经离婚了,你还要叫我怎么称呼她?”慕容棋咬着牙倔强道。如果不是商水晶出现有他面前,他也不会跟大哥起冲突,更不会与井腾家结仇而让人家现在找他老婆来报复。
“杰,不要生气。”商水晶似乎已经习惯了慕容棋一向的无礼,她浅浅地笑了笑,“我没有资格让棋少爷除了叫我一声‘商小姐’之外其它的称呼,你先去看看人,我到上面去看jun。”
慕容杰拉住商水晶的手不让她走,目光带着强烈的不满与谴责瞪着一脸不驯的慕容棋,脸色凝重到了极点,薄薄的嘴唇吐出冷冰的两个字,“道歉。”
慕容棋知道大哥是认真的,他敌不过,最后,嘴唇张了几次后,‘对不起’,三个字终于出口,却也同时把脸转到了窗外。
他慕容棋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跟女人道过歉,但这一声‘对不起’却是他第二次对女人说了。
第一次是薛晴晴,第二次是商水晶。都是他一向最尊敬的哥哥们的老婆。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这样护着一个女人而让自己兄弟不好过。
虽然他也认为展馥馨是自己的所有物,也应该保护,但是女人与兄弟一比起来,他肯定会站在自己的亲兄弟这边的。
可哥哥们却总是让他道歉,让他脸面全无。
“还有呢?”慕容杰并没有因为这一句‘对不起’就放过他,他继续冷着声音逼问着。
“……”慕容棋知道大哥话里的意思,‘大嫂’两个字他怎么也也不愿意张口。
“水晶,我们走。”慕容杰拉着商水晶的手转身往病房外面走。
“大哥……”慕容棋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哥,什么话也不再说地转身走人,他真的怕了,“大嫂,对不起。”
再不情愿,他仍旧说了。
“我先上去看jun怎么样了。”商水晶知道他的道歉不是真心诚意的,她也不回应他,在慕容杰点头同意之后转身离开。
“她怎么样了?”慕容杰脸上的表情仍旧是沉着,转身回来,走到病床边看着仍旧是闭着眼的展馥馨开口问道。
“受了惊吓而已。”慕容棋跟在慕容杰身后看着依然昏睡中的展馥馨轻声道。
慕容杰在离病床较远的另一组沙发上坐下来,示意慕容棋也坐到一边后才又开口:“等她醒过来后你们马上回国。”
“为什么?”慕容棋想不到大哥竟然要让他们回国,他一点也不想回去。“你答应过我让我在这里帮你的。”
大哥的投资公司他也出了不少力,而且现在正式步上正常轨道,南太平洋的油田刚好出油,股市大涨,公司一定非常忙,哪怕在这里会被操死他也不想回国。
“我没答应。”他只是说再说而已。慕容杰顿了顿后才又继续,“现在形势不明,你们留在这里不安全,而且展老知道这件事后住院了。”
“消息怎么会传回去的?”听到大哥这么一说,慕容棋也是惊讶万分。从昨天下午展馥馨她们被人掳走到他把她从船上带回来,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是谁把这件事传回去的?
慕容棋在心里肯定不可能是韩定琛的人,难道这次的掳人事件不仅仅是因为慕容家与井腾家的恩怨吗?
“展老还没有醒过来。”意思就是说还不清楚消息是怎么传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