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媛说:“你没有证据。”
“是的,我没有证据。”
他说得这么坦然,反倒令对方无话可说。挂掉电话,急忙联络律师,律师说燕夫人到了一个山脚的山村里。因为那里偏僻得很,他们不敢靠得太近。
燕北骄要了地址,急忙赶去。
律师突然说:“我听说秦学而也被绑架了?”他的语气十分惊奇,大概也觉得这件事出现得太蹊跷了。
燕北骄说:“不必担心他。”说也奇怪。之前放下秦学而,他还有些担心,可是听说他被绑架,又突然不担心了。好似,心里有股奇怪的信任感,笃定他会平安无事。
要不是眼下事情太多,他一定会好好找个机会,整理一下思绪。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才抵达律师说的地方。被青睐的安保公司保镖坐在车里严阵以待。负责人说:“我已经用小飞机侦查过了,他们就躲在居民家里。”
燕北骄问:“强行突破的成功率有多大?”
负责人说:“现在还没有摸清楚对方的人数和武器装备,为了人质的安全,我建议报警。万一出了人命,我们也是担当不起的。”
燕北骄将人拉到一边,商量了个价钱。负责人总算松口说:“最好先派个人进去摸摸底,这样保险一点。”
他找了个精瘦的小伙子,让他开了辆不起眼的本田车,装作自驾游的旅客,敲开了绑匪的门。小伙子说问路,碰了个钉子,说借宿,又被拒绝,再说借手机打电话,对方看出了不对劲,竟然强拉他进屋。看着监控的安保公司负责人当下按捺不住,叫了几个人冲了过去。
变故来得突然,一眨眼,双方已经打起来。
燕北骄担心燕夫人安危,只好跟着往里冲。他身手灵活,又有两个保镖专门保护他,一路畅通无阻地冲到后院。燕夫人提着刀子追砍楚国维。楚国维惊慌失措地在地上乱滚,前胸后背都有伤口,淌了一地的血。
燕北骄冲上去,从后面抱住燕夫人,保镖夺下她手里的菜刀。
燕夫人发狠地乱喊:“我要杀了他,放开我!燕北骄,你听到没有?谁把你养大的,你吃里扒外!你放开我,放开我!”从燕北骄找到自己的那一刻起,她已经预感到计划起了变数。本来想立刻杀掉楚国维的,可是那些绑匪突然不肯了,说有了新的计划,可以大捞一笔,还带着她转移。来的路上,她已经想清楚了,这次,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反正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杀了人,她才不亏。趁绑匪去开门,她偷偷溜到厨房拿了菜刀,然后……
“还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她彻底崩溃。
绑匪被抓住之后,冲着燕北骄大叫:“你抓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你的朋友了!”
燕北骄皱眉:“你说谁?”
“秦学而。”绑匪狰狞地笑着,“他现在在我兄弟手里。你放了我们,我们放了他。”放走燕北骄,他立即后悔了,连忙叫外面的兄弟去追那辆麒a62566,谁知没追上车,却抓到了车上下来的人,还知道了他的身份是麒麟城大富豪。当下决定采用一石二鸟之计,一边问秦家要钱,一边拿来要挟燕北骄。
燕北骄说:“他人在哪里?”
绑匪说:“你先放人。”
燕北骄看着他,笑了笑。
被看管起来的绑匪趁着安保公司的人不注意,突然暴起。安保公司为了保护燕北骄和燕夫人,节节败退,很快被驱逐出村屋。楚国维因为受伤太重,不宜移动,不留在了屋内。
燕北骄见燕夫人精神状况极差,立刻叫人开车送往医院。自己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报警,电话里什么都老老实实地说了,包括燕夫人参与绑架的事,着重指出她因当年燕伟奇被撕票的事,受了严重的精神创伤,多年来一直在接受治疗。
警察急于救人,倒也没有追问太细。
挂下电话,他将导航设置到与绑匪交易得来的秦学而的位置,然后打了个电话给助理:“你和哪些媒体相熟?”
网络、电台都在抢第一时间发布了楚国维被绑票的新闻,还隐晦地暗示燕家牵扯其中。各大论坛得小道消息里,燕夫人、燕北骄都榜上有名。
楚瑜媛本以为新闻是燕北骄为报当年的仇,故意搞鬼,后来见燕家也被闹得焦头烂额,才打消了念头,不过对燕夫人参与绑票的事,提出严厉警告:“如果我爸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死磕燕家!”
天色昏暗,燕北骄提心吊胆了一天,心情也很糟糕:“这句话,我五年前就想说了。”
前方忽的白影一闪,仿佛有人站在路中央。
他心头一紧,慌忙踩下刹车,但为时已晚,眼见车头就要撞上去,本能地转动方向盘,将车头撞在道路一侧的山壁上。
“咣!”
气囊弹出来,将他夹在驾驶座上。
脑袋里好似装了个干扰器,嗡嗡地响。他按了按太阳穴,正想拿手机报警,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个年轻的脸凑过来瞅了瞅,须臾,又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对准他的脸照了照。
“你是谁?”燕北骄眯起眼睛。
“你是不是叫燕北骄?”那人问。
燕北骄抿着嘴唇不回答。
那人道:“幸亏你上了新闻,总算找到你了。”
燕北骄不动声色地抓起手机挥出去,却被那人抓住。那人说:“有人托我给你喝点东西。”声音刚落,燕北骄的下巴就被扣住了,冰冷的水从微张的嘴巴中灌了进去……
第99章 隔世之遇(九)
陈致一觉醒来, 车刚停住, 前排绑匪正下车, 便跟了下去。
绑匪回头数了下人头,发现多出一个,定睛一看, 小肥羊正毫无自觉地混在狼群中,准备一起去厨房找吃的。
……
绑匪将人提出来,单独关入小黑屋。
说是小黑屋, 其实是一间卧室。多日未通风, 味道熏得很。陈致捂着鼻子,用隐身术出来, 大摇大摆地四处转悠。这里显然是绑匪的大本营,其他房间放着好几张高低床, 一个绑匪进去之后,倒头就睡。另一间房锁着门, 隐有哭声传出来,陈致正要进去,就看到绑匪到自己的小黑屋去了, 连忙回去。
绑匪端了碗方便面给他:“吃吧。”
陈致也不挑, 拿起叉子,“索索”地吃起来,可香。直接把绑匪看饿了,也去端了碗过来,对着吃。吃完后, 绑匪觉得他接地气,顺眼许多,看他车上睡的香,正好自己也困了,便邀请同眠。
陈致看向房间里唯一的那张床。黑黄的被褥先不说了,床尾没洗的内裤、袜子堆成小山,还散落着几颗糖不糖、烟蒂不烟蒂的东西,就着这味道,自己能吃下一碗方便面已经是定力惊人,居然还要他躺上去?!